第42章 第 42 章 我不要她做一隻金絲雀,……
“怡君?”褚雲兮起身:“還準備過些日子差人去接你, 你怎麼自己回來了?”
瞧見淩淵也在,陳怡君頓時收斂了幾分,規規矩矩朝二人行了禮。
“外祖一家每日想著法兒地逗我開心, 我過意不去。”說著, 她突然記起將才的事:“方才聽太後提到我表兄的名字, 可是有什麼事?”
“還是為這個。”褚雲兮瞟了一眼桌上的書, 淩淵立馬會意遞了過去。
看到封面上的字, 陳怡君陡然一驚:“此事與我表兄有關?姜秉文認識我表兄?”
“你莫要著急, 眼下還什麼都不清楚呢。”褚雲兮見她神色驚慌,不由出言寬慰, 只是她彷彿沒聽到一般, 兩眼空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表兄就在行宮外,太後可要見他?”
褚雲兮思忖片刻, 搖了搖頭:“還是不見為好,照姜秉文現在的情況, 醒過來是遲早的事, 既然吳羨是他的後招, 那麼非必要……”
“太後說得是。”淩淵接著她的話說:“一旦慶州那邊察覺,恐怕會給吳家招致禍患。”
一聽可能牽連到外祖家, 陳怡君立馬坐不住了:“我現在就讓表兄回去。”
只是剛走了沒兩步,夏青便掀簾進來:“太後,姜司戶醒了。”
陳怡君恰好與夏青擦身而過,聽到她的話, 腳步一頓。
“怡君”,褚雲兮立馬叫住了她:“你可要去看看他?”
“我不去了,他醒他的, 同我不相幹。”說罷她風風火火出了門,眨眼便沒了蹤影。
“我過去吧。”淩淵站了起來,理了理衣褶,見她不作聲,又添了一句:“你要是不放心,夏青與我同去便是。”
“那好,夏青,你代我去一趟。”
他眼中閃過些許失落,所以,是不放心他,還是不放心自己?
崇州的天氣似乎比慶州還要熱一些,白日裡稍一動彈便是一身的汗,臨近傍晚,趁著夏青陪陵灝練字的工夫,褚雲兮悄悄溜了出去。
陵淵這些天在崇州鬧出的動靜不小,甚至有些人求到了她門上,她不想讓他難做,一概都拒了,沒想到今日,竟接到了父親快馬從京城送來的信。
信裡倒沒有明著為誰說話,只是一通分析,話裡話外都是叫她手下留情,想來是有些風吹到了他那裡,可是若是放過那些蠹蟲,受難的百姓算什麼?
“太後在想什麼?”她正出著神,陵淵不知何時晃到了面前。
這張臉乍然出現,她眼前立時晃過信上提到他的那幾行字,不會,他不會……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他若是做得出這樣的事,早在吳平兒一案上就……
“太後?”見她明明看著自己卻眼神渙散,他不由蹙起了眉:“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她輕描淡寫地說:“只是天熱悶得慌,人有些困頓罷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日頭西沉,暑熱散去:“若是這行宮住厭了,明日我……”
“魏王找我可是有事?”知道他往下要說什麼,她立刻出言打斷,崇州山水風物是不錯,可她眼下早已被父親的一封信壞了興致。
“是。”他下意識應了一聲,過後才想起今日早些時候才在她跟前稟報過。
“坐下說吧。”
此間花草環繞,又有矮枝遮擋,東側便是荷花池,清風夾雜花香送來一陣涼意。
他搜腸刮肚,找了些事由,抬眸卻見她微微閉著眼,手執紈扇輕輕搖動,離了宮城,她似乎放鬆了許多,褪下宮裝,常服上身,臉上未施粉黛,只是描了幾下眉,點了些許唇脂,便已面若桃花。
她似乎是極享受這樣的狀態,任由落日餘暉灑在臉上,唇角微微勾起,細碎的發絲貼在臉上也未曾察覺。
他的視線一落在她身上,便再也移不開,目光掃過她的額,她的眉眼……甚至看得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他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心底一寸一寸暗暗滋長。
身邊有些過於安靜,褚雲兮猛地睜開眼,毫無防備撞進他一雙星眸裡,四周更靜了,她幾乎只能聽見自己清淺的呼吸。
“你站住!”
突如其來的一聲呵斥,兩人都醒了,不約而同避過臉,循著聲音看過去,隔著枝葉的縫隙瞧見一男一女在外站著,待看仔細了,竟是姜秉文和陳怡君。
她正準備出聲,陵淵情急之下握住了她的手,朝她搖了搖頭,她神色一慌,忙把手抽了出來,他的手磕在石桌上,面上露出幾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