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相信,你不是個只會射箭的莽夫。”
話說到頭,無須再作逗留,他起身準備走,臧木崖卻突然開口:“半個月了,王爺登了門,卻還是沒有道歉。”
“本王向來是不吃啞巴虧的。”他點了點桌上的羊皮圖:“不過你放心,本王也從來不記仇。”
臧木崖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望著他的背影暗暗腹誹,你當然不記仇,不過是隨口一句話,一腳踹斷了別人三根肋骨。
自從看了朔方傳來的邸報,褚雲兮一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夢裡血流滿地,屍橫遍野,夜夜驚醒都一身冷汗。
陳嬤嬤見她這幾日精神萎靡,不免有些擔憂,問明原因之後一再勸她到西山上的光明寺進香,順便做場法事,一來安撫戰場上犧牲的英靈,二來為前線的將士們祈福。
幾天後她終於耐不住勸,選了個黃道吉日出門。
乘上車輦出宮門時,卻看見陵淵帶著一隊人馬等在那裡。
她招呼他上前:“魏王在此做什麼?”
“太後此行既然是為朔方的將士祈福,我自然應當同去。”
“這樣會不會陣仗太大了點?”
“無事,陣仗再小,也會傳些風聲出去,人多些,遇到點情況方便應對。”
“什麼情況?”她的眼皮立刻跳了幾下。
“我就是隨便說說,這種事哪說得準?”
光明寺在城西,離皇宮不算近,馬車走了許久,才到了西山腳下。
“山路險峻,請太後移步轎輦。”褚雲兮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到馬車外有人低語。
她整了整著裝,掀開車簾出去,在內侍的攙扶下,一步步下了馬車,正要上轎輦,眼睛忽然瞟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怎麼在這裡?她心裡咯噔一下,然而不過眨眼的工夫,再細看時,卻沒有了蹤影。她的心這才放寬了些,安慰自己,草木茂密,許是看花了眼。
光明寺得知太後要來的訊息,提前幾日便開始準備,眼下除了寺裡的僧眾外,並沒有旁人。
她一路舟車勞頓,進了香便有些倦了,於是吩咐陵淵在前院看著做法事,自己去了客堂休息。
剛坐定,便有一個小沙彌進來奉茶,看他年紀同灝兒不相上下,褚雲兮便同他多說了幾句,誰知小沙彌走之前暗戳戳地塞給她一張字條。
展開看到字條上的字跡,她沒有片刻遲疑,當即出了門。
陵淵看完法事回來,經過客堂,看到她的門大敞著,下意識地朝裡瞟了一眼,誰知裡面竟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
“太後不在裡面?”
“是。”門口的侍衛稟道:“回王爺,太後去了後山。”
他心有疑慮,便多問了一句:“什麼時候?誰邀去的?”
“約有一盞茶的工夫了,就太後一個人。”
他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一個人?你們為什麼不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