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此前就囑咐過承熙院的下人,越到後頭,越要仔細著世子的身子,絕不能讓世子餓著、冷著、累著,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世子病了,若是照顧不好世子,整個院的人都得領罰。
雲若倒不怕被罰,她就怕世子有一丁點的不適,近來她變著花樣讓何廚頭給世子準備補身滋養的膳食。
說到這個,陸執更多的是無奈,雲若準備的膳食太滋補了,補得他氣血旺盛,精力過於充沛,光是熬燈苦讀都難以磨解,最後還是因果迴圈,果全都被雲若自個受了。
這個時候的雲若心裡緊著他,事事順著他,讓她如何就如何,乖得不行。
起初陸執心裡還偷著樂,只是後頭,一夜盡興之後,他摟著雲若,和她溫存沒一會兒,就乏得厲害。
抬眼一看雲若,她還遊刃有餘,哄著他,讓他先歇息。
此前從未如此過!哪回不是他把人弄得提不起勁來!哪回不是他哄著人入睡!
驀地想起一個說法,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盡管陸執不想承認,但是這個想法一湧進他腦海裡,就揮散不去了,到最後,他竟然開始覺得自己力不從心了。
當然,這只是他想多了的緣故,只是雲若還變著法給他端來各種藥膳,彷彿在肯定他的多想。
思慮再三,陸執終是開口讓她別看這些藥膳給他補身體了。
陸執把人圈在懷裡,看著她唇抿成一條線又松開,小嘴張了又張,可是來可是去,像滿嘴之乎者也的老夫子一般,說來說去,還是想給他補。
陸執忍不住先狠狠吻了她一口,把她弄得暈乎乎的時候才嚇唬她,再補下去,他怕是去考試前先交代在她身上了,雲若嗔他怎麼會,陸執只好裝了幾天身子被她透支的模樣,她這才慌了神,不敢給他多補。
於是藥膳是不怎麼做了,現在變成了一天給他備上四五頓,生怕他餓著一點。照雲若這麼個喂法,陸執怕自己明年殿試過後,就算穿上狀元服都沒人想多看兩眼了。
想著這一切的前因後果,陸執真是又甜又苦。
陸執果斷搖頭回絕,在雲若可是前,又放了幾本書冊到她懷裡,轉移她的注意力:“明日抽查我這些,你先看看。”
雲若應了聲好,把書拿在懷裡,坐回她的桌前。
陸執心裡暗舒了口氣,還剩點知識沒溫習,他繼續複看。
夜晚的靜謐悄然流逝,等陸執看完放下書稍作歇息時,發現另一旁的小桌上多了盤點心,再轉過頭來一看,雲若還在仔細研讀著他給她的書冊。
什麼時候出去的,竟這麼悄摸聲,沒打擾到他一點。
糕點是學著五芳齋的新品做的,他不得空出府去嘗熱乎的,她就和何廚頭一起探尋了做法,試著自己做了做,聽她說味道不比五芳齋差多少。
陸執拿起一塊糕點,已經涼了,打算嘗嘗,卻被雲若叫住。
她竄到他身前,從他手裡拿過糕點,說道:“這點心涼了,怕您吃了不舒服,奴婢拿去熱熱。”
陸執拉住她,把點心放回盤子裡,然後擁住了她。
“好了,我哪就這麼脆弱了,你也不想想這麼久我何曾生過什麼病?你沒聽過一句話,越怕什麼,越容易來什麼?”
雲若連忙從他懷裡抬起頭,用手捂著他的嘴,阻止他繼續說些不好的話:“世子快別說這些,趕緊呸呸呸。”
陸執笑著隨她連呸三聲,隨後繼續說道:“雲若,這只是一場考試,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相信我,這對我來說是舉重若輕的事。”
他勾著唇,自信卻不張揚,仿若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過幾日,就當我是去丞相府考學一般,在乖乖外面等我,好嗎?”
雲若看著陸執,他的眼眸裡彷彿有一片澄澈無波的水面,讓人不安的心隨之平靜。
她緩緩點頭。
“好。”
陸執臉上漾開笑,牽起她的手,活動了一下因久坐酸脹的肩頸。
“今日就到這,我們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戰。”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