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把你領過去?”
陸執搖頭,讓殷靈去忙,殷靈也懶得伺候。
中途徐舒柏來找他,陸執沒搭理他,默默把戲看完,很清楚哪些地方是她改寫的。她只說自己要幫忙改寫,卻沒說自己寫得這樣好,也不讓他知道。小丫頭真是深藏不露,平日裡讓她寫的那些枯乏的文章怕是對她的折磨。
看著人朝樓上走來,他起身把門關上,兩人相顧無言,喝了好一會兒茶,徐舒柏才耐不住冷清開口。
“看不出來,雲若這丫頭這麼厲害,雖然是改編,不過她改的這幾處情節跌宕起伏,尤其最後這個轉折,真是出乎意料,吊足了看客的胃口呢。”徐舒柏扇著扇子,看上去有點像個翩翩公子。
陸執喝著茶,半晌才回:“她本就聰明,又勤奮好學,自己看了快半年的話本,應了殷靈的請求後,無事就琢磨這些,自是厲害。”
說到這,陸執頓了一下,再開口,語氣帶了些遺憾:“若是她能生在一個好人家,好生教養,說不定早就年少成名了。”
徐舒柏掃了他一眼:“對她評價如此之高?”
“這不算高,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我只是在陳述罷了。”
他是不熟悉雲若,但他熟悉陸執。這麼些年他陸執不都是個眼高於頂的家夥,哪有人被他這麼看得起過,他忍不住嘖嘖兩聲,懷疑他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不過他知道這句話說出來肯定只會挨個冷眼。
“難為你正經誇人,我還以為你會說你教的,自然不會差。”
話音剛落身旁的人就立馬接了一句:“我教只是一方面。”
徐舒柏語結,嘴角抽搐,斜眼瞥他正襟危坐的樣子,心道果然本性難改。
陸執垂眸,其實他的話還沒說完,在他看來,他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原因,遇上任何一個老師,她都能迅速成長。他最多算得上是能識出千裡馬的人,連她的伯樂都算不上。
徐舒柏沒注意到旁邊若有所思的人,眼裡全是花蝴蝶似的到處遊蕩的殷靈,尋思趁她現在高興去哄哄人。
“弟子出師,你就在這窩著,不出去恭賀恭賀?”
徐舒柏本想邀他一起出去,不料那人不動如山,看似氣定神閑給自個倒茶,說出來的話卻不符合他這幅模樣。
“她沒邀請我,驀然出去怕是會讓她拘束。”
這話聽起來是體諒人,不過他怎麼覺得話語間有些落寞,還有點酸溜溜的感覺?他這是在吃醋?吃哪門子醋?
徐舒柏看不懂,“那你在這坐著吧,我得下去哄殷靈了,不然今晚沒地兒住了。”
說罷他起身離開,剛開啟門,就和旁邊剛把沈歲桉送走的雲若對上了。
“喲,雲若妹妹!”看見她,徐舒柏關門的動作都慢了起來,嘴上叫著她,眼睛還不時往屋裡瞟,臉上就差寫著這裡有貓膩了。
雲若有時候也能體會到為何殷靈會嫌徐舒柏煩了,自打他知道殷靈認了她做妹妹,他也死乞白賴非要跟著殷靈叫她妹妹,叫也不正經叫,總聽得她起雞皮疙瘩。
雲若有些疑惑徐舒柏怎麼自個兒在雅間,不知怎的想到了陸執,又覺得世子應該不會在這,遂問道:“徐公子怎麼一個人在這?”
“誰說我是一個人的?”徐舒柏生怕雲若不問自己,連忙把話頭接上。
聞言,雲若忍不住向徐舒柏出來的雅間探去視線,不過有屏風遮擋,她只能看清朦朧的身影,覺得像又不像世子,上前一步想辨認,徐舒柏卻把門關上了。
“徐公子是和哪家公子一起來的嗎?”
“嗯。”徐舒柏煞有其事說著,“一個為情所困的失意人,我是勸不住了,讓他自個兒靜靜。”
聽他這麼說,雲若便一點不懷疑裡頭的是世子了,畢竟徐舒柏的朋友很多,也不一定非得時時和世子一道。
“那徐公子這是要去找殷靈姐姐嗎?”
“嗯。”
兩人沒有話可說,雲若也是要去找殷靈,只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徐舒柏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