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問二公子叫住她是有什麼事,就見二公子手上拿著一方絲帕,正是方才針線房的繡娘送她的。
“你的帕子掉了。”
二公子臉上是溫和的笑意,盡管是相似的臉、相似的笑,但雲若就是覺得二公子皮笑肉不笑,帶著幾分虛偽。
雲若不想和這位二公子有太多交集,把託盤放在地上,趕緊接過帕子同他道謝,拿著衣裳就要走。
陸平並沒有就這麼放過她:“你這丫頭怎麼對我避如蛇蠍,我有那麼可怕嗎?”
雲若腳步一頓,淡笑道:“二公子說笑了,奴婢這是出來太久了,忙著回去伺候世子。”
“哦?大哥不是一向寬厚,對下人管束出了名的不嚴,怎麼到你這兒,晚了一會兒都不行?”
雲若心想自己那話的意思哪有說世子不好,二公子怎麼平白給世子扣頂帽子。
“正是世子對我們這些下人那麼好,我們才更應該好好伺候世子才是,可不能仗著世子的好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好一個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你這丫鬟倒是懂事。”
說著陸平驀地上前,不待雲若反應過來,手已經撩開她垂在肩頭的發帶。
雲若被他這個突然的動作嚇得連連後退。
陸平見她這樣,攤開手掌,上面趴著一隻雲若不認識的蟲子。
“瞧你,還說不怕我?”他解釋到,“你肩上趴了只蟲,我幫你拿掉而已。你這樣倒是讓人傷心了。”
知覺自己有點反應過大,雲若穩住心神,冷靜應付他:“二公子您身份尊貴,怎可為一個奴婢做這種事,您下次好心說與奴婢,讓奴婢自己拿掉就好。”
陸平心中嗤笑,尊貴?這小賤婢是在內涵他嗎?
他面上不顯,只是有些委屈地哦了一聲:“原來是我多此一舉了,我以為你們小姑娘家都害怕這些東西。”
這二公子也不是個吃素的,怪會曲解別人的意思。
雲若做出無辜狀:“奴婢並無此意,只是有些惶恐。蟲子這些東西奴婢並不害怕,不過二公子好意,奴婢心領了。”抬眼瞥他沒有繼續搭話的意思,她接著道,“時候不早了,那奴婢先告退了。”
陸平揮了揮手,沒再為難她。
看著雲若匆匆走遠的背影,陸平眼裡全是玩味。
近日陸平經常打著陪他母親的由頭去凝香院,為的就是能再見她一面,當時匆匆一瞥,倒是給他留下了印象。
誰知道他一連去好幾次都沒人影。
他還以為這丫頭說的表忠心只是做做樣子,頓覺失了樂趣,不過是個模樣不錯的丫頭,他若真的想要,十個八個那樣的都給他玩也不是不可。
本不打算再為這個丫頭費心思,誰料他今兒個剛從凝香院出來,要回自己的院子,就遠遠看到了這個丫頭。
他把手中早就被他折去翅膀的飛蟲扔到地上,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和剛才還給雲若的差不多的絲帕擦著手,鞋底將還試圖掙紮的它碾碎。
“沒用的東西。”
一句話不知道在罵什麼。
不過剛才那麼一瞬,他看見了她頸間還未散去的紅痕,深諳此事的陸平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這紅痕是怎麼來的。
想不到他那所謂的清心寡慾、坐懷不亂的大哥,只是在人前做樣子而已。
難怪當時他說要同大哥討她來做通房,母親會是那個反應。
有意思。他把絲帕放到鼻間輕嗅,好像聞到了那個丫頭身上的味道。陸平有點想看看這個丫頭有什麼本事,竟然能把陸執迷住。
雲若幾乎是跑著回了承熙院,生怕那個二公子纏著人不放,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惹了二公子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