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指著陸執手裡的兩瓶藥,問他:“世子,怎麼有兩瓶藥?”
“有一瓶是鶴頂紅。”
左行默了好一會兒,複又問到:“那世子打算給她哪瓶?”
陸執眼神戲謔:“看她表現。”
眼下,陸執看著已然跪在地上的人,神色不明。
“雲若,我應該待你不薄,眼下這些東西,你最好給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
他把那瓶藥和玉佩一齊丟到桌子上。
清脆的瓷器碰撞聲激得雲若身子一震。
她告訴自己,此刻不能亂了陣腳。
她本就沒有背叛世子的心,世子現在只是驀然發現,有些生氣,她一定要冷靜同世子說清楚。
欺騙世子定然是行不通的,只能賭一把,告訴世子她真實的想法,世子信或不信,全在他了。
雲若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來。
“回稟世子,這兩樣東西都是杜姨娘給奴婢的。杜姨娘要奴婢監視您,給她彙報您的情況和喜惡,事無巨細,以便幫助二公子同您破冰。
奴婢自是不信姨娘是這般好意,若真心想要破冰,這麼多年何故不破,怎麼會等到現在?奴婢是杜姨娘買進來的,身受杜姨娘掣制,不得已只能假裝答應以應付過去。奴婢無一人侍二主之心,奴婢心中只有世子一個主子,絕沒有加害世子的意思。”
雲若堅定的聲音在屋裡回蕩,陸執的視線終於肯落在她身上。
“你說你只是假意應付,那你打算怎麼做?”
“杜姨娘只要求奴婢每隔一段時間去跟她彙報一次,她既要奴婢這個眼線,必然是在世子身邊無人,屆時我編造一些說與杜姨娘聽,杜姨娘應該也不會起疑,就算起疑了,她也無從驗證。”
陸執點點頭,不知道是對哪番的肯定。
他撿起桌上的瓷瓶,問她:“那這東西,是用來幹什麼的?”
適才說起話來頭頭是道,連粗氣都不喘一口的人,碰上這藥卻面露異色。
連帶著聲音都軟了幾分:“這藥……這藥是……”
雲若瞥了眼雖板正站著,但豎起耳朵也好奇這是什麼藥的左行,她正組織著措辭,想要把這個藥的作用說得委婉一點。
見她吞吐,陸執起身離座,緩緩踱步到她面前。
陸執的身影完全將她籠罩,他自上而下睥睨著她。
“這藥怎麼了?”
雲若仰頭望他,世子周遭的氣場不似往日的溫和,反而讓她徒生壓迫感。
雲若實在不好意思當著第三人的面說出這藥的用途,她顫著手拉了拉陸執的衣袍。
她目光澄澈,直勾勾看著他。
“世子可否矮身下來些。”
本來是肅穆的無形審訊,她這麼一弄,方才的一番對峙像是做戲一般。
陸執心裡這麼想著,身體卻已經俯了下來。
左行連阻止的話都還未說出口,他只能死盯著雲若,生怕她有刺殺世子的動作。
雲若傾身向前,湊近世子耳邊,用只有世子能聽到的聲音告訴他:“若讓世子服用此藥,可讓世子醉心美色,獨寵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