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起來也不像。
…
下午,窈窈去見錢夫人,看看府中一季的賬目。
錢夫人問起李繕,若是旁的婆母,像李繕這般回家也不先見母親的,多少有怨氣,錢夫人倒不在乎這個。
窈窈說了冀州既定,他也不走了,這下,錢夫人總算鬆口氣:“真怕你們又吵架。”
雖知道錢夫人不是拿婆母的身份訓斥自己,窈窈還是赧然,暗道應該不會有下次了。
兩人才看了會兒舊賬,錢夫人忽的問窈窈:“卿家母和大姊,聽說吵架了,可還好?”
這事窈窈不是沒察覺,歸根結底,是盧夫人三番兩次心軟,令謝姝怒了,而與盧夫人鬧脾氣,窈窈作為中間的人,不好做。
這種事,她慣常是不爭先,過了三五天,大家都冷靜了,要麼再提,要麼就假裝過去了。
誰沒有些糊塗賬。
她便對錢夫人說到:“母親舐犢情深,於我與家姊一樣,縱有一時齟齬,總能好的。”
錢夫人明瞭。
其實,李阿嬸從前就勸過錢夫人,他人吵架,湊湊熱鬧就得了,莫要太去沾惹。
但架不住錢夫人以前在鄉裡,是個熱心腸,旁人生産她都要去端熱水,且這段時日與盧謝相處,有窈窈做樞紐,她再沒覺得哪裡低人一等。
於是錢夫人蠢蠢欲動,她勸不和媳婦和兒子,因為自己也算半個局中人,不好瞎摻和,難道還勸不好盧夫人和謝姝?
再想想謝姝年未過雙十,錢夫人就想拿她當突破口,找了個看繡樣的由子,叫人請了謝姝來東府。
謝姝起先還以為,錢夫人要給她牽線。
她如今是棄婦,久居李府,那是府中主君主母都不介懷,實在在洛陽,她還真沒這般清靜悠閑。
結果錢夫人不說暗話,道:“你和你母親爭執,可是什麼緣故?”
交淺莫言深,謝姝心想,難怪當初在洛陽,錢夫人被孤立。
她又想起窈窈幾次提到,錢夫人是極為簡單質樸的,實在沒什麼彎彎繞繞的心腸,就是容易叫人誤解。
便也不介懷了。
只是,她本想推脫,突的心下一轉,道:“勞夫人掛心,我並非那不孝之女,只是引我如此不悅,定然是大事。”
錢夫人眼前一亮:“可真是出事了?”
謝姝:“我那母親,並不壞,就是耳根子太軟。”
“從前窈窈出嫁,母親也沒有個表態,只能這般眼睜睜看著窈窈北上。”
錢夫人不敢笑了,窈窈北上挺好的,沒問題。
她道:“其實……窈窈嫁人這件事還好。”
謝姝繼續道:“如今我們都北上了,既來之則安之,當日在驛站,五堂叔勸我們南下,我母親險些就答應了,讓我和窈窈回去。”
錢夫人:“啊?”
謝姝:“你覺得她這麼做,於情於理,合適麼?”
錢夫人:“豈有此理,她要走,自己走嘛!”
謝姝:“是了,窈窈不好撕破臉皮的事,不如我來撕破臉皮。”
錢夫人頓時義憤填膺,已然忘了自己是來當和事佬的,悄悄問謝姝:“可有什麼,是我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