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時,常好奇為何先帝總看著她失神,如今想來,原來她和母親竟如此相似。
她是她唯一的女兒。
她身上流著她的血,即使從小至大不曾見過,但血緣的存在拉近著她們的感情。
容珞輕握母親已枯槁的手。
微微哽咽:“娘,珞兒來晚了。”
來前的這麼多日,她心裡也有萬般躊躇和害怕,害怕對面陌生的城市,猶疑自己懷著身孕,離開太子是否太任性。
見到母親後,那些猶疑一掃而空。
她不後悔出逃來見她,更怕錯過,此生再也見不到她。
容珞曾羨慕京中那些貴女有爹孃疼愛,於是渴望親情的她把先帝當做父親看待,可是到頭來,先帝才是那個讓她家破人亡的人。
所以,一定要來見蕭雲濃。
容珞把母親的手攥緊,說道:“娘,你睜眼瞧瞧珞兒,珞兒好想你。”
只聽她手指動了動,容珞再喚她數聲,但再無反應,旁邊的丫鬟恭敬說道:“夫人兩日前醒過一次,下次醒來不知要什麼時候,但恐怕要很久。”
容珞輕輕沉眉,抹去眼淚。
喃喃細語:“我等她。”
容珞懷著身孕,李秉沒讓她多在母親身旁守候,不過候了兩刻鐘便命下人攙她安頓和歇息。
走出庭院,府裡的掌事把李秉喚住,神情嚴肅的模樣讓容珞有些留意。
或許是情緒和體力消耗太大,容珞有了些食慾,用膳時少了許多惡心,在喝完安胎湯後,她便回房沉沉睡下。
奔波出逃這麼多天,容珞還沒舒舒坦坦地睡過一覺,她又極為貪睡,就此睡到了夜幕降臨。
房屋外,
來來往往的吵鬧聲驚擾了她。
容珞穿披上毛絨鬥篷走出來,只見眾下人持著火把,喊打喊殺地往外奔,看樣子像是出了不得了的事。
容珞把一個小廝攔住。
蹙眉詢問:“發生什麼了?”
那小廝不識得容珞,還以為是哪來個房裡的女眷,於是把她掙脫。
他著急說道:“赤燕營的人不知從哪得知二爺今日回來,他們的人圍了整個宅院,說是命二爺把帶回來的女子交出去,不然就火燒宅院。”
容珞大驚,連忙退後。
小廝繼續說:“那些都是窮兇極惡的反賊,今晚恐是要出事,全莊下人都去堵門了,也不知二爺帶回的那女子怎麼招惹的赤燕營。”
接著,他便提著火把往外趕。
容珞怔愣在原地:“……”
她也不知道怎麼招惹的赤燕營。
來不及想清這個問題,容珞便直直朝蕭雲濃的院子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