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令道:“烹了。”
賀黎:“是。”
蕭紹元一怔:“什…什麼。”
只見賀黎隨之命人下去燒沸水,反應過來太子口中的烹了,是烹煮他。
他怎麼也沒想到太子如此冷戾,竟會因此事就輕易烹殺他一個重臣之子。
蕭紹元惶恐地掙紮道:“我爹是內閣首輔,朝廷重臣,你…你不能對我動用私刑!”
見眼前的男人無動於衷,他立馬改口把罪責推到太後身上:“太子殿下…都是太後,太後指使的…殿下饒命!”
萬俟重置若罔聞地起身。
示意屬下不留活口,隨之漠然離開。
只剩身後蕭紹元傳來聲聲求饒。
此前確有顧忌他為蕭閣老之子,留他些時日,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
到了早午。
連夜的秋雨再次綿綿落下。
淡淡墨香的書齋,靜謐無人。
容珞睡醒來時,只聽窗牗外淅瀝的雨聲,風吹動床帳竄進來。
陣陣涼意,容珞往衾褥裡蜷縮。
迷糊地記起太子起去時,幫她淨擦了身子。
犯懶片刻,她才從榻裡坐起身,昨晚折騰一夜腰肢酸軟得厲害。
容珞隨手尋了榻旁的衣衫穿攏,太子的衣衫在她身上顯得尤為寬大鬆散,衣面的淡金紋繁複精緻。
她喚了喚照瑩,昨夜喘得聲微啞。
書齋過於寬敞,外面的宮女似乎沒聽到。
容珞撐著身站起來,瞥見桌榻處的兩本書,昨晚等他時看的,那本春秋繁露沒看完就睡著了。
容珞抱書往外走,衣擺垂拖了地。
出來沒見到下人,幽靜的三間屋子清涼透氣,陳設淡雅。
她來三面書櫃牆前,一時忘記昨晚從哪一階取的書,看看懷裡的春秋繁露。
她靠著模糊的記憶,選左邊的書櫃放書,若實在忘記還是讓書齋的下人來物歸原位吧。
容珞思索著,纖柔的手指好像觸什麼,不經意地按下去,忽有什麼展開的聲響。
容珞一頓,回身看了看。
只見旁邊的小書櫃突然分層展開,走近一看裡面放著兩本檔冊,上面無提注。
她愣在原地,怕是自己動到了什麼絕密的文書,欲想把小書櫃重新合上。
忽瞥見兩本檔冊下面,露出信封的一角,上面似乎有她的字:珞。
容珞鬼使神差地將裡面的東西取出來,那份信確實是寫給她的信,開啟後,裡面的信紙洋洋灑灑地寫了三頁。
像是…齊王曾經寫給她的信。
字跡清晰,言語稚嫩,訴寫著在漠北的日子,通篇皆是非尋常關系的思念。
而信的最後一頁被人撕開過,揉得皺皺巴巴。
齊王曾說四年三十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