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珞數日前盼著下雨,能涼爽些,偏偏在她來靈雲寺這日,下這麼大的雨。
這一等,便等了良久。
寺內的香客逐漸減少,和尚在敲著木魚,雨勢都不見停。
照瑩在簷下伸手觸雨水:“這要下到什麼時候去了,”
寺內住持上前來請二人去後院的禪房歇息,還備有茶水和齋飯供她們解饑渴。
那住持是個年長的和尚,遠近聞名的仁善,見這雨著實下得厲害便沒有推辭。
寺內的庭院十分靜雅,常有香客來靈雲寺留宿,排解鬱悶,聽引路的小和尚說:“正住著三位施主。”
容珞若有所思,忽道:“方才在佛殿裡的齊王殿下,可是也暫住在寺內?”
小和尚卻是道:“小僧不知。”
容珞知他是無權告知她們,並未多問。
來到禪房,陳設簡樸素雅,散著一縷淡淡幽香,讓人觸覺不到的幽香。
一位白衣和尚正在誦經,容珞疑惑為何帶她們來有人的禪房,衛氏開口:“莫擾了師父靜修,還是換一間禪房吧。”
引路小和尚未言,示意二人入門,像是故意帶她來見他。
容珞猶疑片刻,看向禪座蒲團上的白衣和尚,不知為何,她走進了禪房。
照瑩喚了喚:“主子……”
她緊跟在容珞身後。
臨近後看清和尚的長相,他是帶發修行,年紀三十幾歲的樣子,面容明朗雋氣。
他持著魚椎的那隻手好似受過燒傷,皺巴可怖的面板蔓延進僧衣裡。
見容珞進來,他神態自若地放下魚椎道:“容珞姑娘請坐。”
衛氏本想把容珞拉回去,見那人開口便也頓了頓,這和尚竟知她是誰。
容珞席打量他:“你是何人?”
“法號明悟。”
他頓了頓,又道:“你可以叫我的一個名字,李秉。”
“……”
容珞僵頓在原地,緊緊眼前人。
身後的衛氏也因此停住,思索著喃喃道:“李秉不是李焰的二郎……”
此前就傳幽州那邊反賊不斷,有人打著忠義侯之子李秉的名號作亂,因為反賊作亂,舊案才會被重新審理。
衛氏正思索萬千,忽覺頭腦發昏,沒等容珞反應過來,衛氏便和照瑩一起昏倒於地。
容珞一驚,欲回身扶照瑩二人。
蒲團上的李秉站了起來,朝她緩緩行來,“珞兒,我是二哥。”
素未謀面的二哥……
容珞連忙後退,眼眸中充滿懷疑:“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我那二哥早在數年前就死了。”
李秉看著她,並不急著向她證明自己的身份。
說道:“你會知道。”
容珞頭腦一陣陣昏沉,注意到房內的幽香有問題,但已為時過晚,最後意識停在雨聲陣陣裡,沉沉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