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知前幾日送去給太子喝的藥膳可有喝著,她是知道他心不在選秀上,總得選上兩個側妃。
光崇帝有著交代,太子的正妃三日內得欽定出來,他中意的人到現在都藏得死死的。
萬俟重應聲收禮,
儀態從容地走向空著的座位。
王尚儀見太子安坐好,把方才為宣唸完的秀女重新再念:“冀州軍戶之女謝青時,賢良淑德,品貌上佳,善水袖舞。”
念及此,那秀女上前福身。
蕭淑妃則瞧向太子,神色淡然並無興意。
太子為嫡長子,他既然來了便是由他先選,這謝青時是她為齊王備的秀女。
江皇後用杯蓋拂著茶水,看向下面的秀女:“抬起首來瞧瞧,水袖舞不是那麼好跳的舞,除了要以身帶韻外,還得腰肢細軟。”
謝青時緩緩抬首,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眼眸,容貌清雅秀麗。
見太子無意,江皇後瞧向另一方。
蕭淑妃有意留這個秀女的牌子。
正要開口時,萬俟重忽漫不經心地道:“水袖舞倒是可以一賞,不知可願獻舞?”
眾人神色各異,蕭淑妃眉宇微蹙,謝青時餘光瞥了一眼她,才道:“能為殿下獻舞是民女的榮幸。”
得了示意,謝青時退下去換舞衣。
蕭淑妃不禁按了按椅柄。
這小妮子難不成還要肖想太子。
頓默片刻,她按耐住神色,區區一個秀女,換一個便是。
齊王看向對座的太子,謝青時是母妃為他安排的良家女,他此前就看過畫像,母妃令他到時送出荷包。
太子就連區區一個秀女都要與他爭?
他還真以為太子對容珞有情,不過也是虛情假意,若是容珞選他的話,他必向父皇請婚,而不像太子這般。
半刻後,謝青時整裝入堂來,隨著琴聲樂律而舞動,水袖舞蹁躚。
猶記得齊王公務之外,閑暇時獨愛個聽曲賞舞,蕭淑妃有意留她的秀女牌並非是無道理的。
琴律來到的高潮,一舞動四方。
近十尺的水袖中寒光一閃,謝青時手中一把鋒利的匕首展露出來。
隨著長袖被割斷,運刀迅速,眾人尚未反應過來,劍光直逼左側的太子殿下。
萬俟重起身退步,那秀女的匕首因此刺偏胸口的位置,則是刺入肩膀,匕刃入身三分,鮮血當即滲出把絳色的衣袍染得更加朱紅。
在場眾人亂做一團,李德沛當即上前扶住太子殿下,江皇後大驚失色地站起身,指著謝青時喝聲:“來人!速速將這刺客拿下!”
突來的行刺將眾人驚愕,攬春閣裡裡外外被侍衛圍堵,瞬間將身為秀女的謝青時拿下,見此她立馬嚥下口中藏的毒而亡。
行刺果斷狠決,怕是早藏在秀女當中的死士,等的就是選閱之日行刺。
江皇後倉忙地行至太子身前,只見他肩處匕首尚未拔出,便已是血汙衣襟。
太子眼眸闔了闔,旋即昏厥過去。
江皇後急得渾身發抖,“匕首上有毒,快傳太醫!”
幾個太監著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而此刻的蕭淑妃已驚出一身冷汗,謝青時可是她暗中安排的人,太子遇刺,若查到他們蕭家,可就是謀害儲君的大罪。
謝青時是蕭閣老安排的人,只是為選秀,不可能會有錯,更不可能會謀害儲君!
齊王眉頭緊鎖,扶住連連後退的蕭淑妃,自知恐怕大事不妙,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東宮寢殿。
梁太醫正在裡殿為太子處理傷口,而重重幃帳外跪著一地人,個個心驚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