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神色愈發擔憂,朝內外已有臣子在揣測太子因何故不近女色,他就連選妃一事都極少過問。
前些幾日,梁太醫給太子殿下例行請脈,江皇後暗地把他叫過來詢問。
那梁太醫躊躇萬分。
最後才坦白說:太子恐怕不能人道。
聽此話,江皇後當即心涼一半。
當真和她所想的那樣嗎。
她平複下來,便嚴令梁太醫命他好好救治太子,不得外傳一句。
想到這些,江皇後心如刀割,她的太子如此雋朗的一個男兒,怎會在此事上不成……
亭閣裡,聽見母親安靜下來,萬俟重從容地扔完魚飼,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拭著手。
他泰然道:“剩下的畫像我會看的,母後要不先去休息。”
萬俟重把帕子隨手扔給李德沛,徐步回到石桌前坐下,示意宮人把畫像收起來。
江皇後打量著太子,愁緒滿懷。
她為這選秀勞苦操心,如今還要操持一個齊王的選妃,已經心力交瘁的了。
她開口:“你……”
忽然停下。
狹著眸瞥見太子豎領下的脖頸似乎藏著一抹情愛的痕跡,平日可極少見他穿豎領的衣袍。
這是……有人了。
能行了?!
江皇後眼眸亮起來,陰鬱的心瞬間死灰複燃,要不怎說她騎射百發百中呢,眼力如此之好。
之前她命人熬的壯陽藥膳,東宮半點動靜都沒有,詢問起來,太子也是處處迴避,還讓她莫往他宮裡送那些東西。
她差些以為太子的隱疾已無藥可救,看來那藥膳是管點用的,得再多試試。
江皇後壓住欲揚的嘴角,心潮澎湃,她清了清嗓:“太子宮裡可是有了侍寑的丫頭?”
這宮女是否太過放肆,還敢在太子的頸上留痕……
但若以他的脾性來說,縱容得了此女的放肆,無非是中意的。
萬俟重瞧著思量許久又裝模作樣的母親,不免無奈。
他斟著茶,循循善誘道:“有了一個,兒臣愛如珍寶,就怕母後不喜歡。”
江皇後一頓。
都到愛如珍寶的地步了?
皇後說道:“你知道為娘不看重家世的,只要品貌甚佳,不是居心險惡之人,依你也不是不行。”
她本就是武夫之女出身,向來不拘小節,對家世沒那麼多要求,權貴之女,易外戚幹政。
萬俟重微微勾唇:“自然是品貌極佳的,若到最後兒臣非選她為正妃不可,母後可依我?”
江皇後遲疑下來,這可是太子頭一回主動提婚嫁之事,若能治她兒的隱疾,那也無妨。
她索性心一橫:“只要是良人,便依你。”
萬俟重起身行了一禮。
恭敬道:“多謝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