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殿下定不會不管咱們的
南秋齋, 院子不大,僅僅三間屋子,屋子朝南向陽, 處處整潔幹淨。
在馮管家的置辦下, 容珞住進這間院子, 聽他說是之前李家姑娘尚未出嫁時住的, 未曾住過其他人。
比不上宮裡的富麗堂皇, 但已是府內最適合、最清雅的院子。
李家想要她去王府跟齊王殿下求情放人, 住食上亦竭力討好著她,晚間送來的菜餚有葷有湯, 樣樣齊全。
容珞看著滿桌的菜餚, 許久才動筷,一人吃不完這麼多,和照瑩二人一同用的晚膳。
休息一晚, 待至翌日。
耐不住的衛氏便一早來到南秋齋,她坐在主屋的茶桌前, 說道:“昨兒派人問過, 齊王殿下隔日要去畫舫遊湖, 只要珞兒你去求他,以往日的情誼, 齊王殿下定不會拒你。”
容珞看向衛氏,久久未語。
衛氏已為人婦,深諳人情世故,怎會不知容珞若去求齊王殿下, 其中的暗意。
李家失勢,一來為了救出詔獄中的李棹等人,二來再傍上齊王府這棵大樹, 穩固李家。
衛氏伸手攬她,苦口婆心:“我們本是一家,李家的興盛亦是縣主的興盛,不能見死不救啊。”
此前,李棹曾對太後瘋魔修道和蕭家的作為所不屑,夾在其中總是不上不下的,衛氏只怪公公太固執,不肯牢牢傍著蕭家。
如今出了事,果不其然蕭家沒一人相助,李夫人又病著,衛氏忙前忙後,勞苦奔波都是為了李家,照她說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我知道您養尊處優慣了,這種低三下四的事情做不來,可事到如今,還能要什麼顏面,府上的男人們都在詔獄裡關著。”
容珞深深吸氣,把手從衛氏的掌心裡抽出來。
齊王的母親和她同輩,且是蕭閣老的女兒,想起太後待她的種種,對她的厭恨。
自幼學琴彈曲兒,這般培養著她就是為了取悅男人,她是長公主之時尚且如此,要是進了齊王府,可不就隨意踐踏。
容珞思忖道:“皇上的禦旨沒有徒刑這一條,北鎮撫司本就該放人,大不了便去敲登聞鼓。”
衛氏趕忙說:“北鎮撫司可未說那是徒刑,說的是刑拘盤問,非大冤案和機密重情,皆不可敲登聞鼓,否則敲鼓便是重罪。”
容珞目中沉沉,認真道:“既然是刑拘便關不了叔父多久。”
衛氏道:“刑拘一關三個月,你怎知在獄中你叔父他們不會受刑,北鎮撫司有的是法子對他們。”
聽此,容珞低下眉頭,不禁自道:是的,齊王若想逼她有的是法子,不是這次就是下次。
“不好了!”
門外傳來府中小廝的聲音,他喘著粗氣跑進來:“娘子不好了,咱們在西市的布匹鋪子被人給砸了!”
衛氏登時站起身,“什麼,何人如此猖狂?!”
那小廝連喘幾口氣,說道:“是蕭閣老之子蕭紹元,說咱們的鋪子拖著租錢,若不把錢還上便把咱們十二間鋪子都砸了。”
聽到此,屋中二人皆一驚,衛氏再顧不得容珞,直直走出南秋齋。
容珞把小廝拉住,詢問:“蕭紹元不是在戶部就職,怎砸得了咱家鋪子?”
小廝解釋道:“此前蕭大人因太後巫邪之罪被關在北鎮撫司受刑,出來之後為了避諱,蕭閣老將他調到萬賃行任職。”
萬賃行管的就是官地商鋪。李家西市的十二間鋪子正是李夫人租官地的,這麼久來府裡的錢財散盡了,鋪子拖著半年的租錢。
容珞沉思片刻,命照瑩去把她的體己錢拿出來,照瑩不情願:“主子…這點錢哪兒抵得住…”
這可是之前太子殿下給的月錢攢下來的,她們出宮就沒拿什麼值錢的東西。
容珞道:“快去拿。”
在容珞的執意下,照瑩不得不回屋拿錢,隨後主僕三人跟著小廝一同走出南秋齋。
此前就聽到蕭紹元在北鎮撫司受刑,險些被打斷胳膊,還是齊王把他從獄中脫罪。養了一個多月都未痊癒。
容珞曉得蕭紹元刁難的不是李家,而是她,就算她在府裡躲著,用不了多久便會來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