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珞沿著水榭花園走了一圈,沒見到林初瑤,想來是還沒有進府。
於是去席位上吃點糕酥,旁邊有人見她宮女衣裳,正要說她是下人偷吃,容珞不開心地放下糕酥,低著腦袋離開。
等走遠,她倒要看看是誰管她吃糕酥,一會兒過去踩他的腳。
看到了。
是個認識的人,平陽侯程孟眠。
容珞不想惹他。
好的,這口氣她憋回去了。
待到時候差不多,容珞才見到林初瑤抱著幾卷畫入場,眾人都順勢看了過去。
作為江皇後看中的太子妃人選,林初瑤無疑是宴會上最引人矚目的。
左右都在竊竊私語,暗暗對她評說,“民間女子而已,仗著江皇後賞識她的畫,太子殿下不一定選她呢。”
容珞輕蹙眉,並不喜歡這些輕視人的話。
璟朝皇室的祖訓,皇儲的妻妾應多采之良女,但並不是世家女不能入選,蕭太後的出身就是世家貴女。
不過,看江皇後的意思,太子妃的人選想來是要選家世凡庸的民間女。
有人問:“太子殿下會來赴宴吧。”
“上元節龍鳳樓鑒詩,太子都在場,詩畫宴設在太傅府,太子定不會錯過。”
聽著旁人的交談,容珞往後退遠點,還說什麼請她去唸雲居,他還是得來詩畫宴一趟才是。
只盼太子若赴宴,可別瞧見了她,若是他曉得她偷偷來這裡,沒去見他,怕是要為難她。
林初瑤繞開賦詩作對的席位,正在四處張望,像是在尋她,容珞讓照瑩去引她過來。
等林初瑤見到容珞,隨之一喜。
她說她當起了小宮女,是不是偷偷出宮的,林初瑤還以為容珞會以長公主的身份赴約。
林初瑤的請柬是江皇後贈的,本意想讓她和太子在宴會上有所相處,但宴會快開始了,太子都尚未露面。
林初瑤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安排容珞坐下,說等會宴席開始,他們都要鑒賞她的畫,她其實還挺緊張的。
在幽州是也有文人墨客鑒賞過她的畫,但是京城比幽州繁華得多,人也不一樣。
容珞安慰她不必緊張,反正就算畫得好,也總會有人會說不好,各花入各眼。
林初瑤說:“長公主安慰人的話真是奇怪,但起了點作用,起碼沒那麼擔憂了。”
她挽挽衣袖,站起來。
反正她真正在畫的,恐怕京城的每個私房裡都有過她的作品。
容珞瞧著林初瑤神采不減的模樣,笑了笑。
她視線淺落,瞥見她挽起的衣袖,左臂腕有一片朱紅的印記。
頓了頓,感到一絲好奇。
不過她無心詢問。
坤寧宮。
江皇後正立於窗欞旁,遠望天邊景色,雲彩翻紅,現已至下午時分。
“難得詩畫宴。”
她無奈一嘆,轉過身:“宋太傅是你的老師,府上詩畫宴,太子該去走動一番。”
殿內的檀桌前,太子舉止端雅地用膳,神色自若地放下白玉筷子。
他話語循循:“不久便是雨季,南方每年都要忙著固堤防決,實在空閑不下來,老師他會理解的。”
江皇後不免怨言:“你父皇真是的,事事都交於你審批,他自己做了幾年甩手掌櫃,偏還抬舉蕭家處處和你作對。”
太子置之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