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歆見她咳,下意識皺眉。
莫不是沾染了什麼邪祟,還是離太後遠些吧。
王尚儀說:“那長公主還是安心養病,燃燈會的話……”
容珞接過話來:“難得如此熱鬧,自然是想去燃燈,為陛下和太後祈福,到時便不赴宴了,免得把病氣傳給旁人。”
王尚儀點點頭:“如此也好,長公主孝心難得。”
素歆不接話了,本著是代太後過來瞧瞧長公主是否真的病身未愈,既然沒好,便別把病祟帶過去,太後最忌諱這些。
王尚儀道:“我便回去給皇後娘娘回話了,長公主保重身子。”
容珞:“有勞王尚儀。”
兩人行退禮,王尚儀同素歆一起離開。
容珞瞧著二人消失在視線中,照瑩把溫手的暖爐拿過來:“這樣的話,咱就樂得自在了,不用去伺候太後。”
容珞頜首,臉上露出輕松。每年的上元節她都被太後束在身邊拜神官,寫青詞,什麼花燈盛會都跟她無關。
翌日尚在白日,京都城便已是熱鬧得不成樣子,朱雀大街人頭湧動,其上燈火氤氳,若天宮星市。
容珞坐在馬車中,掀起窗簾一小角,好奇的眸子四處張望,更加嚮往出宮建府了。
待到清和林園,隨行的馬車禁軍陸陸續續停下,因容珞病了半個月,她自己乘鳳陽宮的馬車,同行的郡主公主都只是過來慰問一番。
容珞是長公主,住的苑子不會太差,是獨佔一隅的念雲居,居間離溫泉湯近,她較為滿意,剛病癒正適宜。
“這念雲居曾住著一位極得先帝寵愛的女子,所以很是華貴,就是佈局有點不一樣。”
領路的宮女介紹著,頓了下繼續說:“長公主住的話,應是不影響的。”
容珞微惑地抬眉,宮女沒細說,只說有溫泉湯的浴間和東邊的苑子的湯池相鄰,讓她莫走錯了。
容珞順著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緊跟領路宮女身側,輕攏披風。
漫不經心道:“東邊的苑子都住的誰。”
宮女回:“想來是太子殿下。”
容珞眸色輕頓,宮女寬撫地笑了笑:“路長著呢,殿下事務繁忙,碰不著。”
到念雲居後,朱戶繡窗,寬敞舒適,臥房和書閣都是溫暖如春的。
照瑩說:“沒想到還置有地龍,暖閣,先帝疼愛的那女子定是很怕冷。”
容珞在唸雲居走了一圈,倒也沒發現有什麼佈局不一樣的地方,恐怕宮女說的是燒的地龍。
漸至黃昏,皇城已是漫天煙花。
清和林園的宮殿內正是皇宴賞燈,恐已推杯換盞不知多少次了。
天色昏暗,月朦朧葉朦朧。
黑影錯落,跪在庭間簷下,清雅的景色裡帶一抹肅穆之氣。
敞開的雕花隔扇門中,偌大的泉清池,頂牆懸的淡金帷簾將湯池一分為二,池水氤氳繚繞。
萬俟重背靠在池中錦座,池間燈火闌珊,水珠沿著硬朗的胸肌線條滑落,落至窄腰間,多了一絲迷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