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搖頭:“可接下來要去求的,還偏偏就是位大監。”
鴻臚寺。
最近的天啟城很喧鬧。
但是鴻臚寺很安靜,依然是香爐鼎盛,禪香飄渺。
天啟五大監,大監隨侍皇上左右,掌劍監負責協助太安殿守衛,掌冊監主管藏書閣,掌印監負責輔佐奏摺批閱,若論權勢而言,代鴻臚寺卿的掌香監瑾仙公公才是真正的權宦。可偏偏這位公公,在天啟風雲攪動的時刻,依然每日都坐在佛堂之中,蒲團之上,左手輕輕撚動著手上的佛珠,右手邊放著一柄長劍,一遍又一遍地念著經文。他的兩鬢有些斑白,面目卻依然俊朗如玉,秀美的倒有幾分似女子了,今日的他頌完了一遍經,睜開了眼睛,站起身,推開了門,卻發現有兩位客人正恭敬地站在門口。
永安王蕭瑟,以及雷無桀。
一旁的侍童伯庸急忙說道:“兩位客人說要等師父誦完經再來通報。”
“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奉茶吧。”瑾仙公公說道。
瑾仙公公帶著蕭瑟二人走進了佛堂之中坐了下來,他們曾在大梵音寺交手過一次,但當時蕭瑟依然藏著身份,瑾仙公公也最終留了手,這一次,還是蕭瑟回到天啟之後他們的第一次單獨見面。
“殿下來鴻臚寺,是有什麼要事嗎?”瑾仙公公問道。
伯庸在這個時候捧著熱茶端了上來,蕭瑟端起了一杯茶,輕輕地吹了吹:“如今的天啟城中,瑾仙公公站在哪一邊?”
瑾仙公公大概沒想到蕭瑟問得如此直接,反而愣了一下:“一定要站邊嗎?”
“無論最後誰勝了,都只會允許自己這邊的人活下來,這件事本就沒有中立的可能性。”蕭瑟回道。
“不,我覺得這件事情很沒有意義。”瑾仙公公搖了搖頭,“不管哪一邊,皇帝駕崩之後,五大監都得前往皇陵守靈。”
“瑾仙公公願意去皇陵?”蕭瑟問道。
瑾仙公公手依然輕輕撚著佛珠:“對我來說,哪裡都一樣。就算是現在,我也不過每日誦經拜佛罷了。”
“我認識的瑾仙大監可不是這樣的人,他嚮往的是一片江湖。”蕭瑟說道。
“若去不了江湖,一片安靜的陵墓,也比留在這天啟城要好。”瑾仙公公說道。
“來之前,有位先生勸我,五大監不可信,我卻相信自己的判斷,我與公公相識多載,五大監中我唯獨願意相信瑾仙公公。瑾仙公公當年入江湖時稱風雪劍,風雪之中,自可見風骨。”蕭瑟說道。
瑾仙公公喝了一口茶:“殿下不必再繞圈子了,請直說吧。”
“若我最後勝了,我允諾公公可以告老回家,以後你哪裡都可以去,除了迴天啟城。”蕭瑟說道,“而我此次,的確有求於公公。我有個朋友,或許也是公公的朋友,如今身陷囹圄,我需要救他,而救她,我必須去一趟後宮。”
瑾仙公公將茶放了下來:“皇子私入後宮,是重罪。”
“請公公助我。”蕭瑟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