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這麼十指相扣牽著手,隱沒在人群中,相貼的肌膚在離七月的感官裡彷彿帶著灼燒般的熱度。
當最大的煙花炸開時,莫淺突然踮起腳尖,在離七月耳邊輕聲說,“哥哥,那個煙花好漂亮。”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離七月整個人僵在原地。
然後他又聽見莫淺帶著笑意的聲音,他的恍惚中宛若泡著水一般朦朧。
“哥哥,你的耳朵怎麼紅了呀?”
好奇怪、好侷促,但是又好喜歡。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等離七月真正想清楚,他就發現以後的事情更不好招架。
這樣的撩撥越來越頻繁。莫淺會在看書時故意擠進離七月懷裡,假裝不經意地用發梢蹭他的下巴;會在清晨賴床時,撒嬌要離七月抱他起來;更會在離七月偶爾處理祂發來的無關緊要的事情時,突然從背後環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肩上問“哥哥,你什麼時候可以陪我?”
帶著獨屬的香氣,挨挨蹭蹭又像只貓兒。
最要命的是在沐浴後,莫淺這段時間總會只穿著單薄的白色裡衣,濕漉漉的灰發貼在脖頸上。他湊到離七月面前,仰著臉說“幫我擦頭發好不好”,藍眼睛裡盛著狡黠的光。
他其實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讓頭發一瞬間烘幹,而且他們兩個並不算人類,不會生老病死的同時也不太需要沐浴淨身,但他最近總會選擇去泡澡。
人在想要達成某種目的而使壞的時候,總是不會感到麻煩的。
離七月的手指穿過莫淺濕潤的灰色發絲,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
終於,在一個輾轉難眠的夜晚,離七月將莫淺哄睡後,來到了祂的宮殿。橙發的神明正在修剪一株奇異的植物,看到他來,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媽媽……”離七月罕見地露出迷茫的神情,有些侷促道,“我最近、很奇怪。”
他磕磕絆絆地描述著那些症狀:看到莫淺時會心跳加速,碰到他的手會渾身發熱,甚至只是想到他的笑容就會心神不寧。
“特別是當淺淺靠近我的時候,”離七月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口,“這裡……總是無序地跳動,但我又感到奇怪的甜蜜。”
“七月,我知道你是博學的、畢竟你學習了所有可以學習的知識。但你竟然來詢問我,我就知道你對某些事情抱有疑惑。”祂放下剪刀,紫眸中盈滿笑意,“我聽完了你的講述,我的孩子,你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嗎?”
離七月搖搖頭,金瞳中滿是困惑。
他正是因為不懂,才來問祂的。
“這是愛。”祂輕輕說,“就像卷煙拾和洛塔希一樣,你這是愛情。”
“不是對弟弟的愛,而是想要與他共度一生的那種愛。”
離七月睜大眼睛,他突然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但還是有些猶豫,“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祂溫柔地打斷他,“這份感情是命運最美的饋贈。七月,我知道你有些膽怯,因為這種心動是你無法控制的。”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一個很會忍耐、並且總是喜歡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疑惑,尋找源頭的人,這次怎麼會突然來問我呢?是不是淺淺做了什麼?”
一語中的。
離七月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他支支吾吾簡單的概括了一下最近莫淺對他做的事情。
祂聽完,突然大笑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成熟優雅的神明抹了抹眼角,整個人笑的前仰後合,“壞呀淺淺,壞淺淺!看來他可比你明白多了。”
“他看出來你喜歡他,同時他也喜歡你,所以他做這些就是在故意撩撥你,七月。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壞貓咪、壞孩子,哈哈!
祂簡直要忍俊不禁了。
雖然說在祂掌控的命運之書裡,祂確實看到兩個人最終會走到一起,但也沒想到精緻乖巧的莫淺會在情感這方面有點蔫壞蔫壞的。
而離七月,真的被玩弄在股掌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