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卷煙拾
藍青燕咬著荔枝味棒棒糖翻來覆去地噙，手指在全息螢幕上快速滑動。幾個監控畫面同時播放，便利店內的場景被分割成無數個閃爍的方格。林赤雲抱臂站在她身後，火焰紋路在眼角若隱若現。
畫面上，莫淺將記憶漩渦叫出去再加上斬殺，時間也不算漫長。
“回放擊殺瞬間。”林赤雲點了點其中一塊螢幕。畫面中的莫淺剛帶著記憶漩渦走到門外，便突然轉身抽刀，動作流暢得像按下快進鍵，刀刃在讓人反應不及的時候便已經精準切入頸椎骨節。
快、準、狠。
感覺有十年屠宰場狩獵經驗。
“速度很快。”藍青燕把糖嘎嘣嘎嘣咬碎，吐出糖棍隨手扔進垃圾桶，“從進行擊殺到重傷怪異，這個反應速度、力氣以及素質都比我們新招的新人強。”
“重點不是他的身體素質怎樣，畢竟現在很多受汙染程度不高的人，整體素質也會比普通人高很多怪很多。”畫面繼續播放，林赤雲按按眉心，“比起這些，我更好奇他為什麼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近距離接觸怪異，身上卻沒有任何汙染值？”
他抬頭，看向盡頭一直坐在那懶散困頓的男性青年，無奈道，“卷顧問、卷老大，卷煙拾，不要躺在物件懷裡看熱鬧了。我記得那個居民區的便利店是你在管、然後招人的吧？這個叫莫淺的人到底什麼來路？”
“嗯？”監控室角落的懸浮椅上，卷煙拾正歪在洛塔希懷裡玩手機。藍紫漸變的觸須正搖曳著從他耳後鑽出，卷著罐裝蜂蜜檸檬茶往唇邊送，有幾滴順著鎖骨滑進鬆垮的衣領。
聽到自己被點名，他懶洋洋掀起眼皮，淺藍虹膜裡流轉的紫色光斑如同星雲坍縮，“你說小淺呀——”
卷煙拾並不是傳統帥氣的長相，但五官搭配的足夠好，因此顯得溫和帥氣。他的體態蒼白瘦削，帶著極強的非人感——
反正正常人應該不會身體裡面生長觸須……瞳孔也不會是紫色的u型、瞳仁也不會是可以變換色彩的光斑。
“他是我的弟弟，嗯……至於是哪個親緣關系的弟弟，你們先別管。”他腕骨纏著的觸須不斷收縮，鱗狀吸盤開合間溢位甜膩果香。卷煙拾託著下巴擺出思考狀，“或者換個說法，你們還記不記得前幾天找到的那個實驗室遺址？那裡可丟失了一個逃生艙。”
他身後是他的愛人洛塔希、從卷煙拾軀體與信仰之中誕生的邪神。
洛塔希蒼白的手指插進卷煙拾棕金卷發，發絲間隙游出煙藍色的細長觸須。這位人形邪神像幅活動的古典油畫般動人心魄，黑紫色的柔順長發垂落在卷煙拾肩頭時，發尾化作的半透明液態觸手輕輕淡化掉對方衣領的檸檬茶漬。
“神母託我們來幫助弟弟們。”洛塔希的下頜抵著卷煙拾發頂，他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我沒想到這個世界線裡你會在異常事務處理機構工作。”
“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卷煙拾一邊喝檸檬茶，一邊玩洛塔希的長發，在腦海裡回答，“我確實有可能會是個選擇不同分支的人，你應該瞭解我的。”
“所以，你認識他。那個實驗室毀於怪異暴動，能逃出來的確實不是善茬，那麼我們下一步應該採取什麼態度？”林赤雲看著卷煙拾隨性的樣子額角青筋跳了跳。他注意到有細小的靛色觸手正從對方後頸鑽出，黏在監控屏上不知道鬼鬼祟祟在幹什麼——
這位地方機構老大兼sss級危險分子，此刻像只饜足的貓科動物蜷在邪神懷裡，唯有偶爾抽搐的指尖暴露出體內萬千觸手躁動的真相。
“不用擔心這個，可以把小淺招安的。”卷煙拾晃著懸空的腿笑，他打了個呵欠，腳踝上纏著另外的觸須，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洛塔希的，“這個事情就交給我吧，我會去一趟那個便利店。”
稍微幫一下他的弟弟們、還有推動一下這個世界的劇情線。
而藍青燕，早就在卷煙拾和林赤雲交流的時候罷了工，認認真真吃她的第二根棒棒糖。
……
今天莫淺出門時離七月格外黏人，一邊喊著“qianqian、qianqian～”一邊往他身上蹭，竭力要求莫淺帶著它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