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現實世界
月光被血霧吞噬的剎那，離七月為莫淺輕輕蓋上被子。少年脖頸的符文泛起金光，自動形成防護結界。
“等著我，寶寶。”離七月在愛人眉心落下一個吻，隨即手中鐮刀浮現——
月光被空間裂縫撕碎，離七月的鐮刀穿透502室的防盜窗。旗袍的絹扇展開防禦結界，刃面上浮現出她此生害死的137張人臉——那些被她害死的、煉成器物無數少年男女們，正從扇骨中伸出白骨森森的手。
“還給我……”無數稚嫩聲音重疊的哀鳴中，絹扇結界被利刃砍破，轟然炸開。
旗袍噴出一口黑血，染紅刺繡旗袍上的百子圖，怨靈們被壓縮成怪異的小人狀，源源不斷地從扇面、衣服的圖案中爬出，卻被離七月鐮刀上升騰而起的青焰燒成灰燼。
“將害死的人的靈魂奴役然後用來做護身符？”離七月踏著血泊落下，風衣下擺在破碎的風中烈烈作響，冷笑道，“那就嘗嘗被反噬的滋味。”
鐮刀橫掃過牆面，空間的裂痕處突然伸出數百雙青紫的屍體手臂，將旗袍拖向漆黑的裂縫。
“眼鏡！”眼看自己根本反抗不動，旗袍焦急大喊，“還沒好嗎？！”
“來了來了！”撬開隔壁空屋待命的眼鏡回答，他啟用了資料洪流。碎裂的鏡片折射出無數個平行空間的自己，每個映象都握著不同武器，“不要急！他殺不死所有可能性！”
“是嗎？”離七月的聲音突然從每個鏡面傳出。從袖口飛旋出的苦無刀刺穿所有映象的咽喉，真實的眼鏡被藤蔓纏住腳踝倒吊而起。他驚恐地發現系統面板正在被改寫——
他的空間和道具都不能使用了。
“願痛苦與你長伴。”鐮刀刺入眼鏡眉心，資料流如瀑布般傾瀉。眼鏡的面板開始浮現出他曾經販賣過的357個私人資訊，每個名字都化作毒蛇啃噬他的內髒。
旗袍趁機掙脫鬼手，撕開旗袍下擺露出紋滿咒文的腹部。她用染血的指甲劃開面板，釋放出唯一一個還可以使用的寄生型道具噬命蠱，癲狂道，“同歸於盡吧！”
蠱蟲膨脹成肉山，卻在觸碰到離七月的前一秒僵住，再也無法靠近分毫——火焰燎成了屏障，阻隔了一切傷害。離七月將鐮刀擲出，刀刃在飛行中分裂成無數片鋒利的玫瑰花瓣，每片都帶著金屬制的鋒利寒光。
“永別了，害蟲。”離七月微笑打了個響指，花瓣瞬間引燃。他微微頷首示意，然後行了一個優雅的結束禮。
旗袍在業火中看到此生最恐懼的畫面——那些被她害死的亡魂正排隊領取轉世名額，而她的靈魂被永久編入副本清潔程式，成為擦洗地板、被千奇百怪方式折磨的怨靈。
當最後一縷青焰熄滅，502室只剩兩枚結晶。離七月撿起兩人的資料核心，將其捏碎成星塵撒向窗外——
「旗袍，罪行是器官買賣、邪術宗教傳播，手下人命百餘條。
眼鏡，罪行是資訊販賣、網暴販子，私自開戶造謠導致數位受害者迫於輿論壓力自殺，又因家中權勢逃脫法網。」
【當前存活人數：0】
【副本關閉中……
副本現實融合中……已做資訊記憶化模糊合理處理……boss薪資結算中……
離七月，再見！
恭喜你獲得新生！】
……
莫淺在晨光睜開眼，看到陽光正透過熟悉的蕾絲窗簾撒進屋內，樓下的早市吆喝聲隱約可聞。
“早上好，寶寶。”離七月坐在他身邊，手上是一瓶他愛喝的蜜桃汽水，離七月眉眼彎彎地將帶著一絲冰涼的瓶子貼上莫淺側頰，“快起床吧，今天還有直播任務。”
冰涼的感覺喚醒了莫淺的神志，他蹭著離七月，輕聲問，“都結束了？”
“對，都結束了。”離七月輕聲說，“以後的路，還有很長很長。”
……
莫淺咬著軟乎乎的雞蛋煎餅，看離七月與莫名罷工的智慧咖啡機鬥智鬥勇。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捏著說明書，金絲眼鏡滑到鼻尖，暴露出眉間罕見的困惑，“為什麼濃縮咖啡會從奶泡口出來？”
“可能它到了叛逆期～”莫淺晃著腿偷笑，腳尖一下下點著桌角。他起了些壞心思，舉起手機偷拍了一張，加進了《已婚boss馴服日常》的照片集。
兩人在回到現實世界後就舉辦了婚禮，莫淺的直播事業也漸漸轉型成為穿搭類短影片博主。離七月現在在做一些線上工作，《贖罪深淵》很講誠信，給離七月安排了新的身份，還打了一筆鉅款——
它說是這麼多年離七月辛勤工作的報酬。
玄關的花瓶最終還是插上了花卉市場買的漂亮花束，玫瑰嬌豔欲滴，花瓣上帶著新鮮的水珠。
就像兩個人的美好生活，也就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