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萌萌老婆
所有玩家進入房間後，幸福公寓一陣震顫，恢複了普通大樓的模樣。原本漆黑的各個視窗亮起隱約的燈光，看上去竟然和普通居民樓無異。
203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房間，房間不大，一室一廳。前主人似乎還沒走的樣子，屋內還有不少的生活氣息。
不過小葫知道，對方前兩天就被殺了。
那個古怪的房東鬼怪說的。
小葫是個平平無奇的d販，一路在面西向上爬成了一個頭頭，什麼醃髒事都幹，害過的無辜人數不勝數。在被《贖罪深淵》帶走時，他正折磨一個正派的硬骨頭……本來他對神鬼之說嗤之以鼻，因為他惡貫滿盈也沒有得到報應，反倒過的很好。
但是現在——
小葫想起那腐臭的氣息和鑰匙詭異的觸感，整個人打了個哆嗦。
米色牆紙泛著陳年煙漬，客廳老式皮質沙發塌陷出人形凹痕，彷彿還有人在的樣子。小葫聞到淡淡顯影液的味道，玄關鞋櫃擺著臺落灰的膠片相機，取景器裡還卡著半截拍立得相紙——模糊畫面裡似乎有濺出的血跡飛過。
客廳茶幾堆滿過期報紙，報紙下壓著幾個檔案本。小葫翻開，發現裡面全是漂亮的少男少女的檔案，還有很多明顯偷窺視角的照片。正對沙發的裝飾牆掛著幅威尼斯面具浮雕，小葫湊近時發現面具瞳孔處竟是微型攝像頭，鏡片內側結著蛛網狀的黴斑。
臥室單人床上鋪著藍白格床單，床頭櫃抽屜裡塞著幾卷未沖洗的膠卷。當小葫拿起最上面那捲時，突然感覺膠卷盒在掌心輕微跳動，彷彿裝著活物。他慌忙松開手，膠卷滾到床底發出空蕩回響。
“操！怎麼回事？”
他罵罵咧咧地蹲下身去夠那捲膠卷，指尖沾滿了灰。那片膠捲上都是一個少女的照片，看不清面龐，只有一片朦朧的藍，像輕飄飄的雲。
從踏進這個房間開始，小葫就感覺到如芒在背的窺視感。他不信任那幾個老玩家，也不信任和他同時期的新人黑子。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騙我，一幫高高在上的臭傻逼。
小葫在心中暗罵，將臥室內所有東西翻了一遍，但沒找到讓他感覺到難受的根源。臥室書桌上有一臺臺式電腦，他走上前，突然電腦自動開機，彈出數個監控畫面。
他猛地後退一步，發現似乎是每個住戶門口的監控、甚至還有一些在各個房間屋內……已經有不少畫面因為損毀陷入黑暗，只留下零星幾個。
突然，畫面之中有一個吸引了他的注意。
畫面昏暗，似乎是一間臥室，有兩人依偎在一起。黑色長發的男人將一個略矮的少年摟在懷中，少年的灰發洩出一絲，露出一截白藕般嫩生生的胳膊勾住男人脖子，垂下一條細長的蕾絲肩帶。
嬌小的、誘人的。
小葫湊近還想再看，突然，監控畫面中的男人抬起頭，金眸扭曲成漩渦狀，閃爍起大量光斑，帶著不可言說的惡意，“嘿，醜陋的老鼠。你在妄想看到什麼？”
男人朝著鏡頭微微抬手，寒光一閃，帶著尖銳意味的暗紫色水晶苦無刀穿透螢幕飛出。小葫躲閃不及，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
刀尖紮入眼窩，帶來極致的痛苦。眼球被穿破，像輕飄飄的氣球一般炸開，流下豔紅色的鮮血。
鮮血的腥甜味引來了蠢蠢欲動的怪物，無數扭曲的亡魂攀爬上牆壁，擠在狹小的窗前，渴望地看著面前美味的佳餚。
“該死、該死、救命！”他痛苦地悲鳴，蜷縮在地上，什麼都看不清。哆嗦的雙手想要伸去拔掉那柄刀，但手指還沒碰到、苦無刀便自己轉動著搗地更深，直直攪動紅白的腦漿——
牆縫滲出瀝青狀物質封住小葫的哀嚎，暗紅血珠順著水晶苦無刀柄滴落，在地面凝成倒計時數字。亡魂們得到許可一擁而上，撕扯著他的罪惡鐐銬，吮吸著將潰散的生命力。
最後一縷意識消散前，小葫聽見男人在監控裡的低語，“你的眼睛,不配看他。”
所有監控應聲而斷，變成斑駁的雪花點。
翌日，集合的玩家發現少了一人，便聚集在203虛掩的房門前。
旗袍用染血的絹扇推開203室門時，晨光正透過枯萎的綠蘿照在屍體上。小葫保持著雙手捂臉的蜷縮姿勢，指縫間開滿凝結的血花，被刺穿的右眼窩裡插著支沾露的白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