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七月輕輕吻去他眼角滑落的淚,九條狐尾溫柔地纏上莫淺的身體,彷彿要將他融入自己的生命裡,“親愛的,這是我心甘情願。在遇到你之前,漫長歲月不過是無盡荒蕪,如今遇到你,生死相隨,對於我來說才是最好的歸宿。”
兩人目光相對,交換了一個熾熱、溫柔又纏綿的吻。
……
另一邊的走廊上,小梅一行人已經檢查了十幾幅油畫,只剩下二樓幾人居住的房門旁邊的油畫沒有檢查。
託離七月的福,在他的壓制下,惡鬼們並沒有再對三人做出實質性的傷害,只是層出不窮地做一些鬼怪惡作劇來阻攔他們的腳步——
比如油畫上溫馨的田園場景突然變化扭曲成可怖的笑臉;人物畫上的人物開始不停的跑動;肖像畫上的人物轉動眼珠哈哈大笑,突然從畫裡伸出一隻手來……
小梅和小方從一開始的驚嚇恐懼到後面的麻木,甚至都有心情開始開玩笑。
“呃,這讓我想起來一個知名恐怖rpg遊戲。”小梅一副死魚眼,將手頭背後空空如也的油畫安了回去,順便一指捅向肖像畫不斷突出的眼球,聽到一聲細微的慘叫,難得感到了愉快。
“恐美術館?”小方挑挑眉,“不過我們的現實可不是rpg遊戲,沒有存檔與試錯的機會。”
林月一直沒說話,從剛才起,她就詭異的沉默。但小梅和小方只認為她是太過疲勞,畢竟從早上開始她就經歷了許多事,總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
在電影裡,附著物是三樣很小的東西。一顆藍色紐扣、一枚男士戒指,以及一張別了別針的全家福小照片。來到二樓,看著走廊上僅剩的五幅畫,小梅和小方均是鬆了口氣,紛紛開始檢查油畫。
小方、小梅以及莫淺的油畫下什麼都沒有。到了小韓門口,小梅把油畫翻過來,發現油畫中心有一張小照片。
“在夢裡,各種混亂的鏡頭還有各種死亡插敘,我完全忘了這些附著物都在哪幅畫後面。”小梅抹了把汗,將照片塞進兜裡,“沒想到竟然就藏在我們房間這邊……真是……”
“剩下兩個東西在林月和陽子的油畫後面。”小方扶著眼鏡走過來,將手中的紐扣和戒指遞給小梅,“這下都找齊了。”
小梅難得放鬆下來,卻感到一絲不對勁。她將三件附著物收進口袋,轉身正要招呼林月,卻見對方垂頭站在走廊陰影裡,長發遮住了整張臉。窗外忽明忽暗的閃電中,她聞到了熟悉的腥甜味——
她終於回想起這個味道的熟悉之處從何而來、這是林月身上的味道,也是昨天晚上將她催眠的異味!
“小心!”小方突然厲喝。
林月猛然抬頭,眼球翻成渾濁的乳白色,指甲暴漲成利刃直刺小梅咽喉。小梅後仰躲過致命一擊,刀刃般的指甲在她鎖骨劃出三道血痕。她踉蹌著撞在牆上,靴筒裡的餐刀滑入掌心。
“那隻狐貍真是好運氣……等到了他想要的人。”林月的脖子扭成180度,脊椎骨刺破面板鑽出後背,咯咯笑道,“看來那個道士的長生大計要毀於一旦了,他騙離七月說這裡有他想找的人,妄想困住靈狐用我們煉化靈狐壽數。結果還沒有煉化完成,好日子就要到頭咯。”
小梅滾地躲過橫掃而來的骨刺,餐刀揮開襲擊而來的肉觸,想到自己和麵前的惡鬼可能還一起睡了一個晚上,雞皮疙瘩簡直要掉了一地,“林月呢?她在哪裡?”
“她從一開始就死了呀。”“林月”輕聲說,“你們不是好奇為什麼所有人都會在這個莊園裡進行通靈嗎?當然是因為……我們從一開始,就會吃掉一個人類,代替他,然後推動所有事情的發展。”
“雖然有那隻狐貍的限制,直接動手會很痛苦……但我也不想灰飛煙滅。”她說著,發出非人的尖嘯,腐爛的皮肉如蠟油般融化,向小梅沖來。小梅握緊餐刀,她流著淚,刀刃狠狠刺進綿軟的皮肉。而小方沖過來,抄起走廊裝飾用的銅燭臺,狠狠砸向那張扭曲的臉。
當啷——
林月殘破的身軀轟然倒地。
小梅指尖顫抖著丟下染著血跡的餐刀,在小方的攙扶下腿一軟,半跪在地上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