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下車來到這個莊園、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參與那個遊戲,原本囂張跋扈的氣焰此刻蕩然無存。
人影緩緩靠近,陽子終於看清了它的臉——
那是一張扭曲變形的臉,面板蒼白如紙,嘴角裂開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齒。一個醜陋瘦小的男鬼,他的眼神空洞,破爛的嗓子裡發出沙啞的“赫赫”聲。
自覺逃不過,陽子反倒冷靜了一些,但是不多。他大吼一聲,“老子跟你拼了!”揮起拳頭向男鬼打去。
男鬼愣了一下,反倒更開心了。他獰笑著直沖陽子的面門。陽子只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侵入他的身體。他的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變形,彷彿墜入了一個無盡的深淵。
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聽到耳邊響起了一個嘶啞的聲音,“真是美味的一餐。”
陽子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後徹底癱軟在床上。他的眼睛依舊睜著,但瞳孔已經失去了焦距,彷彿一具空殼。房間裡恢複了正常,那隻冰冷的手和扭曲的人影也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
然而,陽子的嘴角卻緩緩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那雙空洞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血紅的光芒。他緩緩坐起身,動作僵硬而機械,彷彿被什麼東西操控了一般。
“第一隻老鼠,嚇破膽,掉到夾縫裡無聲息。”他低聲喃喃,聲音沙啞而冰冷,完全不是他原本的音色。
窗外的風雨依舊肆虐,雷聲和雨聲交織在一起,彷彿在為這場恐怖的儀式奏響序曲。而小梅正滿頭大汗地沉浸在睡夢中,在這個夢裡,她見證了令人恐懼的死亡。
……
第二天,莫淺醒的並不算早。他是被一個溫柔的深吻喚醒的。離七月靈活的舌尖開啟他的齒關,一路舔吻到上顎,帶來清新牙膏的味道。
他伸手勾住離七月的脖頸,迷迷糊糊地承受著這個吻,等睜開眼睛時,就看到離七月含笑的面龐。
“早上好,親愛的。”離七月摸摸他蓬亂的頭發,“不過其實也不算早了,你的同伴都聚集在了客廳裡。他們想要喊你起床,被我攔住了。”
“……早上好。”莫淺坐起身揉揉眼睛,還有些迷糊,“我還沒有刷牙你就親我……沒有怪味嗎?”
“沒有哦。”離七月笑著又親了他一口,“親愛的,你不管何時都是甜甜的。”
不論是肉體、還是靈魂,對他來說都散發著甜蜜的芬芳。
“油嘴滑舌。”莫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起床邊的手機,開啟看了看時間,“……才八點?我以為很晚了呢,他們怎麼起的這麼早?是車子已經有人來修了嗎?”
“很遺憾,並不是。”離七月一邊說一邊幫他換衣服,“你們之中那位叫陽子的先生一早去打電話,得到了一個比較不幸的訊息:因為昨晚的特大暴雨引起了一場小型泥石流,路暫時被封住了,你們還要在這裡等幾天。”
莫淺猛地抬起頭,想起昨天離七月說過的那句話——
“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瞭解彼此。”
他當時只以為離七月指的是自己即使離開了兩個人也能保持聯系……現在看來,可能不是。
他畢竟不是蠢人,不可能注意不到對方身上的異樣。但是莫淺並不驚慌,他在離七月出現那一刻便染上了名為戀愛情愫的癮,對“first ove”也就有了確切的模樣。
他是個通俗意義上的戀愛腦,會向自己的理想型貓一樣地撒嬌,把對方當做自己的全部,可以為對方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因此,莫淺順理成章地忽視了離七月的不對勁,只顧沉迷在自己甜蜜的戀愛中了。
更何況,他並沒有從離七月身上感知到任何對自己的負面情緒。
離七月並沒有在意自己的話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聽到都會多想這種事,他只是細致妥帖地幫莫淺扣好襯衣釦子,眼眸深深地掃過青年雪白的肌膚和點點紅梅,在想繼續幫對方換褲子的時候被攔住——
“等等、等等,這個我可以自己來!”莫淺拼命拉住睡褲褲腰,臉紅的宛如煮熟的蝦子,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褲子、褲子就不用了!”
看他實在羞憤的模樣,離七月遺憾鬆了手,說,“好吧,親愛的,我只是想讓你更舒服一些。我給你準備了吃的,就在旁邊的桌子上,等你吃完再去客廳吧。”
“畢竟。”他對莫淺眨眨眼,端著一副狐貍樣,“我還想和你單獨多呆一會呢。”
莫淺,“……”
他又一下被迷的七葷八素、只會連連點頭。
這個人真的很會利用自己的外貌優勢。
妖精、絕對是妖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