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忱是生來驕傲,除了老家主從沒跪過人,但卻一次次跪在主位前,跪在庭院裡,看著可笑的位置和繁星點點的星空。
挨在身上的打,每一下都只把他往一個方向走。
除了老家主的授意沒有人敢傷他,更不敢讓他受一點傷,身邊保鏢跟隨,傭人伺候,將他幾乎捧成了一尊佛像。
他在外面從來沒有受過傷,但在家裡要承受莫名的懲罰,在老宅對錯從來不重要,但只要有違家主的作風,那就一定是錯的。
顧忱接管許逸原來,打他的的理由都是合理正當的,但他其實一點也不想動手。
開始的規矩是為了威懾,只是沒想到許逸太過叛逆,一直要和他抗著來,後面是受許懷川的意思,也因許逸做事不過腦,沖動不顧安危,他才下了次還算重的手。
那次打後,顧忱一直在心裡後悔,他覺得自己不該太過於逼著許逸,明明說要他無憂快樂,卻還要看著他哭。
見他哭顧忱總會心軟,漸漸的也越來越見不得他哭,所以他就再也不打許逸了,有時氣急不輕不重的啪兩下,也會立馬後悔,無止境的哄著許逸。
許逸自己也是清楚顧忱見不得他哭,所以在他面前哭得更頻繁了,明明以前再大的委屈都只會往肚子裡咽,不吭一聲,現在只要有受一點委屈就會在顧忱面前哭個不停。
許逸突然覺得鼻子一酸。他伸手拽了拽顧忱的衣袖,聲音悶悶的:“我以後...盡量少惹你生氣......少哭一點。”
顧忱微微一怔,隨即啞然失笑。他伸手捏了捏許逸泛紅的耳垂:“怎麼突然轉性了?”
許逸卻難得沒有耍賴,只是把臉埋在顧忱肩窩蹭了蹭:“...就是覺得你太累了。”他的聲音悶悶的,“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
顧忱輕輕搖了搖頭,他捧起許逸的臉,輕輕吻了吻哭腫的眼睛:“你可以惹我生氣,可以惹麻煩,可以哭,我都會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哄著你。”
“這是你的特權。”
“哭是,要我哄你也是。”
“但不要哭太久,眼睛都哭腫了。”
許逸不哭了,他用力抱住顧忱的腰,把眼淚全蹭在對方睡衣上:“...因為你我才變得很愛哭......”
顧忱低笑,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發:“嗯,是我慣的。”
許逸仰起頭,鼻尖還紅紅的:“那...那你要負責到底......”
“我還有第三個條件,就是要你好起來。”
顧忱的眸光一暗,低頭封住了他的唇。這個吻溫柔又纏綿,許逸被親得暈乎乎的,徹底不哭了。
一吻結束,顧忱抵著他的額頭:“嗯,我答應你,還哭嗎?”
許逸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幹脆把臉埋進顧忱頸窩:“...你再多說幾句......”
“說什麼?”
“就是...就是剛才那種話......”許逸的耳尖紅得滴血。
顧忱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了,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的特權,永遠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