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最拙劣的手段
許逸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手腳並用的從他腿上下來，一邊往旁邊挪，聲音越來越小：“就...就幫了幾次......”
其實是從他接下專案開始，作業都是陳旭幫寫。
因為顧忱這段時間一直在治療，沒有精力檢查的他作業，所以才一直沒被發現。
顧忱差點氣笑了，他還以為這兩個月許逸真的乖巧懂事，完成工作的同時還能兼顧學業。
作業次次完成得一絲不茍，時常有教授老師專門來顧忱辦公室誇獎許逸這段時間以來的表現。
結果沒想到，這些誇獎倒都是誇錯了人，作業沒一次是許逸自己寫，除了平時上課乖一點不遲到，其他什麼也沒學到。
顧忱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語氣平靜得可怕：“想清楚再說。”
除卻在一起之前的那頓打，顧忱很久沒有對他有過這種語氣，許逸不禁感到害怕，果然是好日子過多了，忘了顧忱是什麼樣的人了。
許逸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珊瑚絨睡衣衣角，聲音細若蚊蠅：“差、差不多......每次......”
顧忱這下是真被氣笑了，短促的一聲笑，嚇得許逸連連後退，跟看危險分子似的看他。
顧忱沒阻止他想逃的腳步，暖黃的燈光下，他靠坐在沙發上，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看起來沒什麼殺傷力，反而有種黯然的柔和感。
治療的這兩月讓他瘦了很多，眼底也染上疲憊。
許逸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居然沒看出來他生氣。他打量著顧忱，在沉默中抿了抿唇，猶豫著往前蹭了兩步：“你生氣了嗎？”
顧忱抬眸看他，沒說話。
許逸被他看得心裡發虛，手指不自覺地又絞緊了睡衣。他往前蹭了半步，聲音軟了幾分：“我...我以後都自己寫......”
顧忱終於開口，聲音很淡：“過來。”
許逸猶豫了一秒，還是慢吞吞地挪了過去。剛走到沙發邊，就被顧忱一把拽住手腕拉了過去，整個人跌坐在他腿上。
“顧、顧忱......”許逸下意識想掙紮，卻被牢牢扣住腰。
顧忱的手掌穩穩扣在許逸腰間，力道不輕不重，卻讓他動彈不得。他微微抬頭，看著許逸問：“你希望我生氣？”
許逸被問得一愣，睫毛輕輕顫了顫。他垂下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揪住顧忱的睡衣前襟，聲音悶悶的：“......不希望。”
顧忱的指尖輕輕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為什麼撒謊？”
“我沒有......”許逸下意識反駁，卻在顧忱沉靜的目光中漸漸消了聲。他咬了咬下唇，半晌才小聲道：“......我要是把時間留在寫作業上，就不能陪你，也不能陪著你去治療了。”
顧忱的手指突然僵住了。
他這才想起，這兩個月來許逸每次空閑都會陪在他身旁，治療的時候許逸在，不治療的時候也在。
他竟然一直沒發現許逸除了陪自己什麼也沒做。是因為習慣了他的存在才沒發現還是自己已經遲鈍到不能發覺了。
“......”顧忱的聲音罕見地有些發緊，“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