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溫度零下十幾度,臥室內二十六度,顧忱穿著長袖的灰色睡衣,裡面只有薄薄的絨毛,剛才出去拿藥,還將房間的溫度調低了,一頓折騰下來,他腳都是冰涼的,身上溫度也低一些。
“冷……顧哥哥冷。”許逸無意識地往他懷裡蹭,身體胡亂的在顧忱身上蹭,想要他身上的溫度。
他在懷裡鬧騰,顧忱眼裡滿是擔憂,放下毛巾,水盆裡的溫水已經變涼,於是便準備起身去換熱水。
剛松開懷抱,許逸便發出含混的嗚咽,手指緊緊抓著顧忱的睡衣不放,像被遺棄的幼獸。
“乖,馬上回來。”顧忱低聲哄著,把他從懷裡剝離出來,端著盆子快步走向浴室。
換好溫水回來,發現許逸正用手肘支起上半身,退燒貼被他撕掉了扔在床下。
少年眼中蒙著水霧,一臉委屈,看見顧忱,立刻伸出雙臂,許逸身上只穿著一條四角內褲,跪坐在床上,彷彿顧忱不抱他,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顧哥哥抱……冷。”
這聲帶著鼻音的撒嬌讓顧忱心口發緊。
他快步走去,放下水盆,將他抱了起來,託著他的臀和大腿,往衣帽間走。
許逸手腳緊緊環著顧忱的脖子和腰,頭埋在頸側裡,鼻腔輕輕吐著熱氣,嘴裡輕輕的哼唧。
衣帽間的暖氣打得很足,他把許逸放在換衣凳上,從衣櫃裡拿出一套蘋果樣式珊瑚絨睡衣。
這是兩人在一起後出去逛街時買的,許逸一開始並不想穿這種幼稚的睡衣,顧忱偏要買給他穿,但許逸不喜歡穿衣服睡覺也就放著沒穿。
估摸著醫生快要上門了,許逸不穿衣服也容易著涼,顧忱便想著把睡衣給他換上。
懷裡的人一直蹭著他的身體,滾燙的額頭貼著他頸側動脈,跳動的脈搏聲混著喘息,伴隨著從鼻腔裡傳出的哼唧聲,就像一隻生了病的幼犬,可憐兮兮。
“先穿褲子,乖。”顧忱捏著他的腳踝,把珊瑚絨睡褲套上去,許逸這回很聽話的配合,乖乖的把睡衣穿上。
紅色蘋果睡衣套在許逸身上,一張臉紅撲撲的,眉眼耷拉著,一張嘴哼的不停,窩在顧忱懷裡,倒真像是化成精的小蘋果。
顧忱抱著他回到床上,陪他一起躺在床上,許逸窩在他懷裡開始昏昏欲睡。
過了一會,他便睡著了,門鈴也剛好在這個時候響起,是醫生來了。
顧忱輕手輕腳的下床,前去開門,簡單客套後把醫生請了進來,一直到檢查結束許逸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正巧醫生準備好了針管要給他打針。
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顧忱緊繃的下頜線,體內難受,他剛要張嘴喚人,就看見醫生手中反光的針管,瞳孔倏地縮緊,整個人像被燙到般往被子懷裡縮,把自己緊緊包裹起來。
“我不打針…我不要打針,哥哥,我不打針……”連帶聲音都染上了害怕的哭腔。
從小到大許逸最害怕的就是打針,每次生病許懷川連哄帶騙的讓他乖乖配合,都沒有一次成功,最後都是靠吃藥解決,他現在二十歲了還是怕打針怕的不行。
見他這般抗拒,顧忱有些許的不悅,擰著眉上前要把他從被子裡剝出來,許逸現在發著高燒如果不打針別說退燒了,估計能直接燒成傻子。
他被強硬的從被子分出來,身體打著顫臉憋的通紅,顧忱剛抓到要把人摁懷裡,也不知道許逸哪來的力氣,掙脫了直接跑出去。
顧忱的手抓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