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該是個好哥哥。
煙霧繚繞中,他好像恢複平常的模樣,只有陳旭知道他並沒有,許懷川沒有消氣。
一根煙抽完,陳旭還跪著,筆直的背忠誠的模樣,像極了一條忠犬,可惜得不到主人的寵愛。
許懷川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目光透過繚繞的煙霧,落在陳旭身上,危險十足,說出的話也讓人瞬間凍結血脈。
“陳旭,你敢對我有隱瞞?知道會怎麼死嗎?”
陳旭心中一凜,忙低下頭,額頭幾乎要貼到地面,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卻又竭力鎮定:“許總,我不敢。”
“不敢?”許懷川輕嗤,起身走到他面前,彎下腰,食指勾起他的下巴,迫使陳旭與自己對視。
目光如寒潭,深邃又冰冷,直直地刺進陳旭的眼底,“放心,我信你不敢,你敢,我會把你扒皮抽筋。”
許懷川說的話並非威脅,陳旭作為他的特助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是一個很大的把柄,一旦有叛變的心,這把刀絕對不會讓許懷川好受。
只要有威脅,都是殺無赦,許懷川對身邊的人向來如此,冷酷無情,是個不近人情味的上位者。
陳旭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沒有絲毫因許懷川的信任而感到慶幸或鬆了口氣。
摩挲在他下巴的手指,似在警告,眼神卻落了幾分柔和,然後他聽到許懷川問他:“還喜歡我嗎?”
陳旭目光變得堅定,忠誠的點頭。
“喜歡,不會越界,有不滿,您可以隨時丟棄我。”他頓了頓,喉結艱難滾動,目光真誠:“扒皮抽筋也可以。”
許懷川笑笑,收回手,贊揚道:“你一直是最乖的。”說著,他將人扶起來,然後坐回位置上,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
“查清楚顧忱回國的目的,我不信他只是為了治病。”
“……是。”
他低下頭,手腕上被攥過的地方已經變青了,很疼,但沒有心疼。
對自己的定位陳旭一直很清楚,是工具,有用就留下,沒用了想毀就毀了。
……
許逸等了很久,趴在被子上時隔五分鐘發一條訊息,就這樣發著發著睡著了,一直到他睡醒顧忱的電話還是沒有打來。
早上許逸頂著一張黑臉下樓,許父和許母坐在餐桌邊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甚在意,接著用餐。
拉開椅子坐下,許逸連招呼都沒打,他們好像都習慣了,傭人給他上了早餐,他就默默吃起來。
許懷川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第一時間發現許逸的情緒,心下了然,但也沒問,父母在總歸是不方便的。
他跟父母打了個招呼,也坐下用餐。
這時,許父開口了,卻不是對許懷川說,而是對許逸。
“許逸,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我和你媽媽想給你定樁婚事,盛家的小姐,盛瀾,跟你差不多年紀,前幾天跟他父親談過,讓你入贅過去,他們家沒有意見,也希望日子早點定下。”
盛家算不上大門大戶,頂多算是富三代,早年和許家有點合作,之後一直維持著可有可無的交情。
盛家的大小姐也是聲名在外,長得明媚,玩的很花,聽說還有個喜歡折磨床伴,讓他們下不來床的癖好。
無論從哪個方面說,盛家都不足以也沒資格和許家聯姻,但現在許父居然能說出盛家不意見自己入贅,還都談好了。
好笑的很,許家居然需要一個小小盛家的意見,把他們高攀不上的少爺送過去入贅。
怎麼也不可能是推拒不了盛家,看在交情上不得不答應的。
眼見許逸進了公司,許父許母有了危機感,自然要給他安排一條路,讓他即使進了公司,也不會得到一星半點。
就連挑選聯姻物件都是一家幾乎沒有威脅,在許家手底下可以隨隨便便捏死的螻蟻。
簡直虛偽至極
雖然有些失神,但許父的話許逸聽進去了,攪和碗裡粥的手停了下來,手指緊緊捏著勺柄,鹹味的粥在嘴裡還沒全部嚥下,竟開始犯苦,讓他想要吐出來,又不得不嚥下去。
這碗苦粥他吃了十年,已經吃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