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點頭,跟上前:“許總讓我跟著您。”
“嗯,那走吧。”
許逸已經在手機上和之前閑聊的護士姐姐問了顧忱的去向,顧忱早上離開了醫院,剛才已經回醫院了,現在在醫院七樓。
雖然在意顧忱是否在醫院,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顧忱為什麼會去七樓,只因為護士姐姐給他發的訊息說,七樓是心理科門診。
許逸不清楚顧忱為什麼要到七樓,在電梯上升的過程中,他想了很多種可能性,都是往好的方向想。
但心裡還是止不住的擔心,和顧忱同吃同住的幾月,他並非沒有看出顧忱的異樣。
顧忱經常失眠,整宿睡不著,會揹著他吃安眠藥,強制自己睡覺。食慾不好,通常只吃幾口就會停下筷子。記性也不太好,記得最牢的就是大門的密碼。
至今許逸還不明白密碼的意思,能讓顧忱一直記得,家裡幾乎所有需要密碼的東西,無一例外都是191221。
他不是沒有琢磨過這串數字,如果以自戀的視角看,1221是自己的生日,但前面的19他就不知道是什麼了,六個數字加起來一頭霧水。
電梯門緩緩開啟,七樓的走廊顯得格外安靜,可能因為是私立醫院的關系,醫院的患者並不多,七樓走廊上一個人患者都沒有。
許逸已經事先知道顧忱去的是哪位醫生的辦公室了,走出電梯,在走廊上看著門框上的一個個牌子。
最後他和陳旭都停在一扇門前,門牌上寫著利落的簽名,楚玉,比起其他的牌子字型很獨特。
許逸盯著看,遲遲不伸手敲門,他不是害怕顧忱真的生病了,只是怕顧忱看見他的反應。同住的時候顧忱都刻意隱瞞他,肯定不會想讓自己知道。
何況顧忱曾經是多麼驕傲的人,又怎麼能想讓人知道他生了病。
他現在過著普通人的生活,把自己包裹起來,生了病也不接受自己患病的事實,也不願相信自己患病,處處隱瞞,讓所有人認為他只是放棄一切後歸於平靜的湖水,毫無波動。
但許逸不同,他認為的顧忱總是和世人不同,能接受任何時候的顧忱,堅信他的一切。
卻唯獨怕顧忱不能接受他自己。
陳旭見許逸一直不肯敲門,心裡把情況猜了個七八,適時開口:“少爺,顧先生在這裡面吧。或許我們還可以返回病房,每個人都會有不願讓人知道的秘密。”
許逸輕輕鬆了口氣,扯了扯嘴角,低聲道:“你說的對。”
最終許逸沒有敲門,陳旭說的對,每個人都會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自己也同樣有,他不願意去揭穿顧忱,更不想讓顧忱以為自己是在可憐他。
許逸不願把顧忱歸為病人的類別,他眼裡的顧忱從來沒有改變過,只覺得是自己未曾瞭解,現在他只是瞭解顧忱更多了一點。
比一個笑容,瞭解得更多。
許逸轉身抬頭看陳旭贊同的點頭:“你說得對,只要他不說,我就當做不知道,反正他就是他,無論是否生病。”
陳旭表情略顯擔憂,此刻他又覺得顧忱不適合照顧許逸,也怕一些未知的因素。
許逸懂他的意思,開懷的揚起笑容,眉眼彎彎,活像開朗陽光的少年。
“他不會,他很好,他對我的好無人能及。”
直到許逸和陳旭轉身離開門口,一直在走廊轉角的裴褚才走了出來,神色複雜的望著那道身影。
半晌,裴褚才走到門口,開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