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瞅了眼許逸,回應道:“先送許逸回顧忱那兒,然後我再回老宅。”他說完,才對許逸道:“你怎麼了?看你今天晚上一直心不在焉,還在生我的氣嗎?”
許逸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依舊望著窗外,語氣中帶著幾分落寞:“沒有,我又不是閑的,沒空生你的氣。”
“那你怎麼了?因為顧忱?”
許逸看著車窗外的燈火闌珊,沉默不語,飛馳而過的路燈將他的神色映得忽明忽暗。
過了許久,他緩緩開口:“裴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一個人對你忽遠忽近,時好時壞,那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裴正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還能怎麼想,不就是吊著你唄。怎麼覺得顧忱在吊著你?”
“如果是不就更好了,”許逸苦笑一聲,轉過頭看向裴正:“可偏偏他不是,他對我很明確,只是當做弟弟,除此之外就是外人。”
“他想要我改變,你也一樣,不是嗎?”
裴正看著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許逸再次看向窗外,他降下車窗,夜風透過半開的車窗吹拂在臉上,帶著幾分涼意,卻也吹不散許逸心中的煩悶。
a市,權貴的名利場,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裡從不缺故事,也不缺看客。
許逸不想做故事的主角,主動退出,但似乎這裡的一切都在逼著他,不得不去參與故事,哪怕他讓自己當了十年的笑話,讓人唏噓、奚落,還是改變不了。
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會以另一種方式讓他失去、得到,身不由己,卻也是始作俑者。
“裴正。”許逸突然開口。
“當初的生日願望,我想變變。”
十年前的願望有兩個:再見他一面;放棄所有;
他一直以來就沒想過爭搶什麼。
裴正神色複雜,最後輕笑出聲。
“徹底想通吧,有些東西,都是在不爭不搶中失去的。”
“我早就想通了。”
——就這樣下去,保持現狀。
一段時間過去,許逸習慣了在顧忱家裡的生活,也改掉了不少小毛病。
每天按時上課,回了家不是做顧忱安排的任務就是找人一起打遊戲,偶爾和裴正一起出去玩,也不會喝酒,更不會惹事,在門禁之前回家,連ag都很少去了。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沒少調侃他和顧忱之間的事,不過無論他們說什麼,許逸心裡都清楚,他跟顧忱什麼也沒有。
他聽話是不想被打,不喝酒不惹事對他來說也不會少塊肉,但被顧忱打一頓,會痛很久。
上次之後顧忱下手都沒留過情,每次被打了之後許逸都會乖巧一小段時間。
不過雖然乖了不少,但不變的是還會犯一些小錯,畢竟有些習慣短時間是改不過來的,說髒話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也沒少被打,打的嚴重了,事後顧忱還會安撫他,打得輕了就是懶得搭理他。
一切都是進退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