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酒瓶被放回原處的聲音很輕,卻讓許逸如夢初醒。他看著顧忱走向客廳的背影,恍惚間覺得剛才的溫柔像是一場幻覺。膝蓋已經不疼了,但心裡某個地方卻開始隱隱作痛。
顧忱的態度實在讓他捉摸不透。
許逸從櫃子上下來,跟在顧忱後面走了進去,揉過藥酒,膝蓋基本上察覺不到疼痛了。
他看見顧忱坐在沙發上,面前放著一臺膝上型電腦,還有——許逸的瞳孔猛地收縮——一把黑檀木戒尺。
尾端的黑色流蘇安靜地垂著,許逸站在原地望著顧忱,有些不知所措,戒尺的存在讓他心裡隱隱有些發怵。
這該不會是要用來打自己吧......
許逸心裡七上八下的,站在原地不敢動,眼睛盯著那把戒尺,心裡有些發毛。
他偷偷瞄了一眼顧忱,只見顧忱神情專注地在電腦上敲打著鍵盤,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回房間洗澡,站在這裡做什麼?洗完了來客廳。”
許逸不情願的應了一聲回房間洗澡,他已經確定等洗完澡顧忱就會用戒尺打他,以為顧遲已經心軟了,看來也不過是緩兵之計,根本沒有想要放過自己的意思。
許逸邊洗澡邊想自己今天違反的規定,計算自己等會會被顧忱打多少下。
喝酒加說髒話疊加起來就是四十下戒尺......不會被打死吧?雖然沒被打過,但四十下戒尺下去明天估計連酒杯都拿不起來了。
許逸磨磨蹭蹭地洗完澡,穿上幹淨衣服,發梢上還滴著水,洗過熱水澡的許逸臉頰越發紅,配合上他的臉顯得楚楚可憐。
他躊躇著走出房間,心裡忐忑不安,站在客廳門口,望著坐在沙發上的顧忱,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
“顧哥哥,我洗好了。”
顧忱頭抬也沒抬,敲打著鍵盤,讓許逸坐在自己身邊。
許逸坐下後,整理了一下頭發,拋了些水滴濺到顧忱身上的白襯衫和電腦螢幕上,顧忱側頭看他。
然而許逸正用一雙濕漉漉的雙眼看著顧忱,一副被欺負的樣子,渾身上下都泛著無辜和可憐。
顧忱眉頭瞬間皺起,將手中的電腦合上,面色沉了一分。“頭發吹幹再過來。”
許逸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回到房間吹頭發。
吹風機呼呼作響,許逸的心思卻完全不在吹頭發上,他滿腦子都是顧忱和那把戒尺。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逸才吹好頭發,磨磨蹭蹭地走到客廳,站在顧忱眼前。
顧忱瞥了他一眼,表情已經徹底是一副凜若冰霜的模樣。
“剛才問的,你還沒回答我,讓你起來為什麼哭?不止是因為疼吧。”
許逸心裡咯噔一下,他沒想到顧忱當時問的竟然是這個意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搪塞。
他總不能說是為了讓顧忱心軟所以才裝作一副因為膝蓋疼委屈哭的吧。
許逸抿了抿嘴唇,垂下眼,聲音委屈極了:“我哥都沒讓我跪過。”
話落,空氣突然變得凝固,顧忱的眼神深邃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