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一下子就不信他不會疊千紙鶴了。
祁易安看著手中的小船沉默片刻,忽然就想起了在怨池空間,那些一扇扇黑暗水域中佇立的門,以及浮在水面之上的小船。
紙飛機是真的看過就能疊個差不多的,但在他動手摺疊小船的時候,根本不是按照記憶中的步驟疊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疊什麼,會疊出什麼來,只是憑著肌肉記憶亂來,竟然就這樣折出了栩栩如生的小船。
就好像……
……好像他本來就很熟悉這個,早已在過去的什麼時候折疊過無數個一模一樣的小船似的。
短暫的恍惚後,手中也沒有更多紙張可以玩了,祁易安丟了小船,看到扮演值再次加三,現在已經有了7點扮演值,繼續向前走去。
也就是這時,一陣山風吹過,冷冷的溫度激起面板上的雞皮,他鼻子下方的薄荷味兒忽然淡了。
“我……好冷啊……”
身後不遠處,那個虛弱的、曾經跟著他們報數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冷……好疼……為什麼……為什麼不來救我……嗚嗚嗚……”
聲音幽幽地響起,讓前方的人後背發涼。
那是一個女聲,像是柔弱的少女,但哭著哭著,偶爾就會有些失真,彷彿時男時女,時而像成年人,時而帶著鼻音像小孩子。
頓時,祁易安就感覺自己後面的玩家又靠了過來。
他連忙往前躲躲,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加快了腳步向前趕去。
然而這還沒完,他身後的這個22號,他竟然、竟然——把手舉起來,繞過他這個人,和前面的20號當眾牽手接著走了。
而祁易安被夾在中間,看著左邊牽的一雙手,再看看右邊牽的一雙手……
他想罵人了。
啪。
一個手刀斬斷了這倆情侶的牽手,祁易安前後一推,和他們拉開距離,繼續前行。
鬧什麼鬧!鬼都沒你們能鬧!
祁易安抬頭望去,好訊息是,他們並沒有迷路,前方不遠處已經能看到白色的療養院的建築了,只要他們加快腳步,一定可以安全抵達的。
“嗚嗚嗚……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嗚嗚……”
身後不遠處,那個聲音還緊緊跟著他們。
走著走著,山間的小路轉過了一道彎,路途忽然變得更加平坦、寬闊,視線豁然開朗。
同樣豁然開朗的,還有路邊的植被們——林木忽然變得稀疏了,不再是雜草與灌木自由瘋長,明顯多出了許多被人為修剪過的痕跡。
但同樣的,路邊也多出了很多其它的東西。
一片白色的墓碑。
白色的一個個墓碑散落在山邊,頓時讓氣氛變得陰冷了起來。
走在祁易安前面的20號下意識腳步一頓,像是嚇了一跳,深呼吸了一下,才繼續前進了。
祁易安看向那些墓碑,發現上面多少都寫著一些零散的死者生平。
不,不是生平……除了姓名之外,上面就只寫一些病例,如生前的疾病史,然後就是死因。
“嗚嗚嗚……”
身後,那跟著他們的聲音依然在哭泣著,只是聲音越來越不像人類,吐字也越發不清晰,彷彿某種奇怪生物的獸鳴。
終於,他們走到了療養院的大門前。
純白色的建築很是高大,有著尖尖的塔頂,比起療養院這樣的場合,看上去更像是聖潔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