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的大門重新修繕過,不再是謝應裡記憶裡生了鏽挪動一下就嘎吱嘎吱亂響的樣子。
門兩邊還裝了照明燈,謝應站在光亮裡,忽然有些近鄉情怯。
被人抓在掌心裡的指節有些顫抖,謝應嘴唇緊繃,說不出話來。
“你昨晚說夢話了。
“叫了院長,還有童關關的名字。”
從特應處離開後的三年裡,謝應無時不想回到這裡,見一見被他刻畫進【棄置身】裡的家人,但他沒有勇氣站在這裡,在從工作人員的口中知曉兩人一切都好的訊息後,便絕口不提了。
“關關現在讀大二,今天下午有一場比較重要的考試,考完之後我才找人幫忙聯絡了她,不然時間也不用趕這麼緊了。”
那時候的謝應在婚宴上肆意搖擺,季疏卻在算著千裡之外的人考試結束的時間。
“她說她願意和你見面,院長也想知道,當年不聽話的小瓶子現在長什麼樣子。”
在得到回複之後,季疏迅速定了機票,一路把謝應帶了過來。
鐵門的邊上掛著紅色的門鈴按鈕,謝應看了看季疏,那人用鼓勵的眼神望向他:“去吧。”
這幾步路,比他從通道中走來還要艱難。
謝應顫抖的指節幾經嘗試後終於觸及到門鈴,片刻之後,福利院小樓大廳的燈亮了起來。
一老一少攜手緩緩向門口走來,少女說話的聲音格外輕快。
“我哥回來了!”
像夢裡一樣。
謝應望著那兩張雖然十幾年沒見但仍覺親切的面孔,嗓子像是被粘膩的蜜水黏住,又疼又癢。
院長老了,和他夢裡一樣的老,腰桿卻還是直的,謝應還記得,小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就喜歡晨跑鍛煉,這個年紀了才能依然矍鑠。
而看見童關關的一瞬間,謝應的心裡就只剩下“神奇”兩個字。明明他從這裡離開的時候,小姑娘才一丟丟大,十幾年過去了,她竟然和謝應夢裡長得一般無二。
多少次在潛意識裡描繪他們的骨相,才能想象出來那麼真實的兩個幻影。
“哥。”
童關關這麼一叫,謝應一下子緊張起來,聲音都變得有些結巴。
“你……你怎麼知道我是……”
你怎麼知道我是瓶瓶?
你怎麼知道我是哥哥?
二十歲的童關關咧嘴一笑,笑容和謝應如出一轍的灑脫燦爛。
“不知道,看你第一眼就覺得像是哥哥。”
她向謝應伸出手,大方地自我介紹:“我叫童關關,你呢?”
謝應侷促回頭,季疏兩三步走過來,和他站在了一起。
隔著正在緩緩開啟的折疊鐵門,謝應望向等待多時的兩個人。
“謝應,我叫謝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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