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道激動起來,聲音極大,幾乎是喊了出來:“謝應會來救我們的!”
二百餘人一起看向李永道,在大家的注視之中,男人的聲音堅定,又重複了幾遍。
“對,謝應會來救我們的,一定會,因為他是謝應!”
……
瘋了的【一點雨】果然成了這些傷者中間最難應付的一個,謝應幾回把關著他的房間的大門堵住,都被這人用爆燃的力量炸開了。
火花飛濺,甚至把刀槍不入的船艙大門都炸飛了,寒風湧進來,逼得謝應和季疏不得不裹上黑六特製的魚皮防護衣來禦寒。
可冰天雪地裡,原本用來供暖的地靈島火爐也全都熄滅了,船艙裡結滿了霜,那些失去神智的感染者卻像是一點也感受不到嚴寒的存在,仍然雙眼熾熱地在船艙中掙紮想要逃脫。
沈雨的火咒和驚雲島的怒火牌甚至硬生生地在船板上轟出了一個不滅的火堆,讓謝應和季疏在應對的空隙裡,得以暫時靠近取暖。
在他們的無差別攻擊裡來回躲閃的謝應心更冷了。
感染者不怕嚴寒,甚至可以使用遊戲異能,這也是災難裡被設計好的一環。
如果沒有把他們及時隔離開來,這一百號人就會對著剩下的倖存者大開殺戒,到時候兩敗俱傷。
這一切,只是因為這些受了傷的感染者被破繭系統標記為應該淘汰的弱者,他們的命運就只有在和倖存者的自相殘殺裡淘汰掉更多該被舍棄的弱者後死在並肩走到這一步的同伴的手裡。
但謝應不信命運,他要他們活。
要方舟上剩下的八百多人活,要所有人活。
距離聞翎說船艙破損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謝應多次拍打大茄子,又喊又叫,但都沒有收到迴音。
李永道和蝴蝶人也失去了聯系。
他心裡一直忐忑,一槍把沈雨丟過來的冰咒擊飛後,顫著聲向著季疏開了口:“叔叔,這裡有我,你去看看方舟的情況吧。”
以季疏的腿腳,跑過去看一眼再回來很快。
就算……也比他們現在一直提心吊膽要強。
季疏應了下來,路過謝應的時候把他粗草圍在身上的魚皮防護服後面的扣子替人扣好,快步離開了。
和沈雨等人鬥智鬥勇不足五分鐘,去打探訊息的季疏就回來了,同時帶來一個謝應害怕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大本營的三艘方舟全部被雪埋沒,連桅杆都看不見了。
又是絕境嗎?
謝應咬著嘴唇,嘴裡有些血液的苦鹹味道,恰讓他在崩潰的邊緣找回了理智。
發呆之時,手指被沈雨弄出來的火堆燙了一下,季疏趕忙把人拉到身邊,可謝應的眼神完全被方才的意外吸引望向某處。
看著那堆在冰雪裡詭異燃燒的火焰,謝應被剛剛悟出來的需要自相殘殺的事實冷掉的心忽然有些溫熱了。
系統要他們自相殘殺,為此設計了嚴寒和感染。
感染者發瘋攻擊倖存者,倖存者為了活命只能殺掉感染者。
但謝應不接受這樣的所謂物競天擇的擺布。
他要用災難打敗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