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卻昂首挺胸。
“我能做更多,我的記憶力很好,所有需要文字記錄和登記在冊的東西,都可以講給我聽。”
謝應推著他,走出隔間,指了指另一頭站著的那個高大女人:“那太好了,現在你就是聞翎姐姐的人形賬本了。”
何晏聽完,開心地朝著那個高大的身影跑去。
謝應站在隔間門口看著他,看著聞翎,看著從某個房間裡走出來的季疏,還有這裡來來往往的人們。
如果是這樣的一群人,就算回到那個瘡痍的現實,也會共克難關的。
在希望的誘導下,謝應不自覺思考起未來。
日記本裡寫,保護盾會在合適的時機開啟,這一次,會是合適的時機嗎?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即便重回地底,他們也不一樣了。
萬幸,那些被咬傷的人們的傷勢沒有繼續惡化,在醫療組的控制下,許多人的高燒已經退了。
謝應在那些人裡,見到了沈雨。
他是因為擔心謝應和季疏還有那臺壞掉的裝置,一直站在甲板上不肯進去,最終首當其沖,被湧上來的蛇群第一個咬傷了。
原本裝飾用的粉色絲帶被負責包紮的小混混們粗草地繞在他的胳膊上充作束縛,有些破碎的科學家坐在地上,看見推門進來的謝應,仰頭笑了笑。
他感覺自己像是個絕症病人,看見有人痊癒了,心裡就能多出一點點的希望。
謝應就是他的希望,謝應能找到季疏,他就能找到彥彥。
但走來的謝應眼神裡卻有難忍之意,他蹲到了沈雨的身邊,輕輕碰了碰他破爛的粉嫩衣衫下包裹好的傷口,聲音很輕。
“雨博士,有件事要拜託你。”
“怎麼了,你說。”沈雨心情很好,越接近回到現實的時刻,對他來說希望就越大。
謝應靠近他,把亢奮的科學家拉到了房間的角落裡。
猶豫再三,終於開口。
“要拜託你,還有你們,”他的目光錯過沈雨的肩膀,看向那些養傷的其他人,鼓足勇氣說下去,我和聞翎他們……希望你們到另一條船上去。”
暴雨之後是洪水,然後是瘟疫,瘟疫如果帶來異變,那就是喪屍狂潮的前奏。即便沒有這麼瘋狂,系統也可以輕易藉此帶來一場疫病傳播的災難,造成死傷。
謝應已經預測了一場災難的到來,帶領大家率先造出了諾亞方舟,所以當那個聲音在他腦子裡回蕩起來的時候,謝應很害怕,怕那是來過這裡兩次的自己寫在潛意識裡的東西。
像是怕人誤會,謝應趕忙看向沈雨接著解釋:“我會一起到那條船上去,船上有足夠的物資,有防禦力量,只是不和這裡聯通。我不是要拋棄你們,你放心,我絕不會拋下任何一個人……”
“我知道,”沈雨抬頭,打斷了他的話,“謝應,你不用解釋,我知道的。”
謝應早有很多個機會可以拋下大家獨活下去,但是他沒有,無論是那個無職業者,還是現在的行動隊隊員,謝應是謝應,他知道的。
他轉過身,看向那些一起坐在小房間裡的傷者,補充說:“我們知道的。”
十分鐘後,所有的傷者被小船帶著登上停靠在百米外的其中一艘被改造的大船上。
謝應、季疏、沈雨坐在最後一條通往那裡的船上。
聞翎太忙了,甚至沒功夫來目送他們,離開的時候,三人只是和甲板上站著的李永道等人招招手。
季疏和謝應掌管方向,沈雨坐在後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謝應,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出故地重遊的那幾個人嗎?我後來跟他們都混得很熟了。”
“財神,那個可憐的鬼神老人,每天沒事就坐在大本營外面的長椅上,誰看見他都忍不住塞點什麼。他說他來找人的,但是我問他來找誰他又不記得了,感覺是上了年紀得了阿茲海默,不過沒事啊,這兩年藥物手術治療很發達了,地底世界說不定就有治療方法,彥彥的公司裡就研製這種藥物,等出去了,我想想辦法。”
“李永道,那個劍客,他最開始說他女兒剛做完手術,他是個醫藥代表,賣什麼未來科技生命倉給人畫餅的,賺不到什麼錢,就到遊戲裡給人當尋寶人想賺個大的,號都是別人投資的,結果最後也沒賺到,不過他現在知道那些事情了,他和我的想法一樣,他覺得茵茵肯定也沒事,謝應你說你幹嘛要在大家的記憶裡撒謊呢,找回來多不容易,記得出去之前一定要還給我們。”
謝應像個魔術師,在所有人的記憶裡變了個戲法,現在,知情的人都在等待戲法揭秘的那一刻。
“會的。”
(修了一下文為了不影響已經購買的人觀看,多出來的字放在作話了。大家記得開啟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