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機械車輛有的需要人力手搖,汽油機和柴油機都可以透過手搖啟動,讓發動機轉動進入工作迴圈,相應的工作程式才會順利執行下去。
謝應要“手搖”引雷霆。
給轉子一個轉起來的動力。
謝應吐了個泡泡,把木劍收回來握在手裡,當著季疏的面比劃了個旋轉的動作。
靠著單純的人力肯定是不足以在水下推動這麼大的東西。
他要借力。
劍的力,刀的力。
謝應朝著轉輪的另一面飛去,隔著水光給了隊長一個訊號。
刺客背上的刀光亮了起來,季疏站在和他相對的位置。
者劍式,虛為【攬雀尾】,實為【燕歸巢】,虛實結合為【無缺】,用之可帶動周遭氣流隨身飛速轉動。
這裡沒有氣流,但有足夠被他引著推動轉子的水流。
謝應信手揮劍,向左一揮,【攬雀尾】,向後一揮,【燕歸巢】。
雀影燕影交錯的劍光裡,謝應發動【無缺】,然後把手劍搭在了他那一側的轉子上,給了季疏一個眼神。
刺客會意,將右手刀卡在轉輪縫隙裡,左手揮舞起來。
只見他的周身三色刀氣迅速地旋轉著,季疏固定移動方向,鎖定另一側的謝應為鎖魂物件。
水流轉動,謝應隨著前行,季疏以刀帶動轉子,靠著鎖魂的追蹤力量,給出一個順勢而為的越來越強的力。
巨大的轉輪在兩人的合力催動下,終於有了晃動的痕跡。
慢慢的,晃動變成了移動,又變成了飛動。
謝應左手持劍,咬著牙堅持著。
馬上要到他的極限了。
再不出去,他就要一口氣憋死在水底下了。
水影的飛速轉動中,謝應看見了一陣無謀的技能光效。
季疏在提醒他,到了結束的時刻。
他閉上眼睛,鬆手的一瞬間,用最後的力氣借劍勢破水向外游去。
頭腦發漲,胸膛悶疼,在謝應要脫力的瞬間,一隻手攬在他的腰上,抱著他貼向了自己。
季疏渡了一口氣給謝應,一邊吻一邊懷抱著他,向上游去。
這是一個毫無纏綿之意的吻,謝應被從死生的邊際拉了回來。
裝置一旦執行,附近的水流都會受到影響,季疏帶著謝應破水而出,數次躍動,在寬廣的水域終於找到了棲身之所。
謝應的手被人抓著按在一棵大樹探出水面的枝椏上。
他全身濕透,蓬鬆柔軟被人在某種時候百般喜歡的頭發貼在臉上,一回頭,季疏也是一樣的狼狽樣子。
謝應指腹蹭去季疏臉頰上的長發,凝望著那雙倒映著鐳射和雷光的金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再親一下。”
他抓著樹枝略一用力,把自己整個人送進了季疏的懷抱裡,而後,兩隻手掛在那人的脖頸上。
在電閃雷鳴裡,纏綿相擁。
橫流又持續了十幾分鐘,洪水還是沒有褪去的跡象,但風雨雷電都停了,謝應和季疏坐在一根混亂中飄來的橫木上,並肩看著遠處的天色。
雷暴停止,大水褪去,天際的雷雲被瑰麗顏色的雲彩替代,光暈在水面上,像是揉開了迷濛的畫卷。
夕陽裡,響起了天災結束的播報聲。
“橫流結束,破繭進度百分之十,下一階段將在一小時後開啟,請倖存者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