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蝴蝶人被同樣花色的沈雨領走,他才和季疏並肩離去。
許久,走出那片繁雜和吵鬧,謝應才重重地把頭靠在了季疏的肩上。
“讓我靠一靠。”
他以為目睹那兩段過去之後,他會幾近瘋魔。
他要怎麼接過自己曾經的孤勇,又要怎麼提燈拿劍,走上自己鋪就的道路?
可在吻上季疏的一瞬間,這些問題都不重要了。
這個人真實、溫暖,植根於他的念想。
他只要睜眼,就能看見。
有季疏,一切問題都有答案。
謝應急切地撲在他的身上,笨拙地啃咬、吞吃,將自己全身心交付在唇舌的糾纏裡。
激烈的親吻間,謝應的舌尖觸及到一點腥甜,驟然清醒,他發現自己把季疏的嘴唇咬破了。
“不痛。”
季疏用手背蹭去唇上的鮮紅,轉而將人抱的更緊,任由謝應趴在他的身上,喘息,哭泣。
他有兩次,都死在了謝應的眼前。
比這更殘酷的是,千人,兩次迴圈,無一生還。
謝應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撐著自己在屍海裡絕望地一圈一圈地走,又為後來的自己鋪就了這麼長的一條路。
他一個人走的時候,會哭嗎?
謝應不要流眼淚了,季疏口是心非地想,他不喜歡看謝應哭泣了。
“叔叔,答應我,這次,不要死在我前面。”
謝應說完這句話,從他身上起來,擦幹眼淚重整旗鼓。
他走出小屋,又變成那個陽光得有些過分的謝應,到蒼華島上微笑著聚集起所有人,又把他們都帶回來。
他一直撐著,直到現在,終於累得站不住了。
季疏一抬手,把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抱在了懷裡,正對上謝應還沒反應過來的有些茫然的眼神。
“睡吧。”
交易會會長在他眉心處落了一吻,抱著人走的堅定穩妥。
他向天看了一眼,松雀鷹長鳴而來。
“去告訴聞翎,我們回家了。”
……
謝應這一覺睡了很久,他又做夢了。
夢見童關關,夢見院長,夢見自己帶著季疏站在她們面前。
重回福利院,謝應終於搞清楚了【南柯】。所謂的一擊必殺並不重要,造成擊殺之後隨之而來的【棄置身】藏滿了他的秘密,這是他留給自己的線索。
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這些秘密。
【棄置身】裡的一切都是假的,童關關,院長,都是假的。
但謝應想見她們,想帶著季疏一起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