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想。
這樣的關頭,他竟然還有心思誇贊一句:“不愧是翎神。”
“你早就猜到了?猜到了還讓我們去送死!”【道千古】胸中滿是被人戲耍的窩囊和不爽,他握緊手中劍,似乎想和謝應拼個你死我活。
謝應趕著否認:“那倒沒有,是你們提到鬼神之後我才有了猜想。”
【道千古】的腦子已經被複制體的戰術搞得一團糨糊,心中有氣無處撒,臉憋得像個紅紅的胡蘿蔔。
謝應並不介懷他對自己的態度,反而在劍客的肩膀上拍了拍:“別灰心,凡事往好處想。”
“你讓我怎麼往好處想,想什麼,想外面有其他的李永道等著殺死我嗎?”這個叫李永道的男人情急之下單手捂著腦袋,說出了自己的真名,像是真的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似乎已經分不清遊戲和現實了,彷彿在這裡要面臨的就是真正的生死。
謝應沒有再和他産生任何肢體上的接觸,他只是沉默著等待,等到劍客急促的呼吸聲稍緩和、面色也平靜些許之後,才緩緩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他們一直守在外面等著殺我們,也就證明其他迴圈裡的人都被殺光了,我們三個是除了他們以外唯一的倖存者,這種情況下要活下去只要解決一個迴圈裡的人就好了,比我之前猜測的十三個人的大迴圈還要簡單一些。”
殺四個人,的確是比殺七個人容易許多。
劍客終於清醒了分毫,他看著謝應那張鎮定自若的臉,疑惑和試探地問:“你是不是又有主意了?”
謝應轉身,燈火隨著他的動作顫了顫,影子照在通道牆壁上,像映著一個猙獰的幽靈。
他指著和剛才相反的方向,看向【翎聞】:“大神,你覺得從這裡出去能遇到他們嗎?”
【翎聞】不懂他在說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
按照謝應這個小鳥和迴圈的理論,不論他們從哪裡走向黑暗,迎接他們的都只有伏擊。
【道千古】前看後看了兩眼,等不到謝應回答自己的問題,只得順著他們的對話思考下去,這才插進了兩人的交流裡:“我有個問題,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會出現在哪裡的?”
【翎聞】沒有說話,她也暫時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謝應卻像是已經洞悉了副本的一切運轉法則,他指了指自己:“答案出在‘我’身上。”
這個迴圈裡有提著燈的謝應,別的迴圈裡也不會少。
“不是他們知道,是謝應知道。”
謝應知道謝應會做什麼。
那謝應又該怎麼做?
又能怎麼做?
【道千古】看著那個提著燈的年輕人忽然眼神開始迷離,似乎陷入什麼難解的困惑中,臉上也因此而流露痛苦神色。
“他怎麼了?”【道千古】不解地問身旁的拳手,餘光瞥見齊腰的綠水上蕩漾的紋路,驚覺自己仍然還拽著咒術師的胳膊。
哪怕剛剛被折磨到崩潰邊緣的時候,他竟然也沒鬆手。
而那個不男不女的人一半身子漂浮在水裡,不久之前還和他說:“只要你保我不死,通關之後屬於我的那一份副本掉落歸你。”
他食言了,但不要緊,這只是交易。
李永道看著泡在綠水裡的那一張臉,莫名覺得這人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