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初長成人,用不著他樣樣操心,能一個人獨自擔起一個上市公司的責任。
“聽你父親說你打算大學畢業後出國深造。”
謝淮淡淡地說:“以前是有這個打算,現在我想留在國內。”
謝家夫婦在小時候忙於各自事業,把孩子送到謝家和秦家共同教育,三位老人是何許人也,在教育孫子方面從來都用於精英教條,以身作則。
以至於有一段時間謝淮老少成熟,不到十歲就像個老頭子一樣老氣橫秋,還是秦越發現不對,帶著養了一段時間,不然就沒有現在擁有喜怒哀樂的謝淮。
謝老年輕的時候生殺予奪,手段狠辣,隨著年紀越大,這種狠辣從來都沒有朝向著家人一次。
“出國吧,到外面可能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喜歡人工智慧嗎,去選擇你喜歡的東西,謝氏現在還用不著你,你父親會接手。”
是讓他大學畢業之後出國,而不是讓他現在分手,謝淮覺得老爺子還是心軟了。
“在國內還有四年時間,我能幹的事全都做完了,您讓我四年後再出國的意義是什麼?沒有任何意義,距離不是問題,只不過是一架私人飛機的事,他不來找我,我會去找他。”
謝老拄著柺杖,神情嚴肅:“我憐愛那個孩子,他流落在外18年過得不容易,你們既然在一起了,我也不是迂腐的人,四年換你們一生正途,意義在於此。”
謝淮站得筆直,沒有坐下:“正途,結婚生子?我做不到,也不會做,我一生就認定了他,爺爺,您也不想我孤獨終老吧。”
孤獨終老,多麼惡毒的詛咒,不是放在別人身上,是他的孫子自己詛咒自己。
謝老氣極了,死死地拄著柺杖:“阿淮,不要挑戰我的容忍度,你要是不鬆口,連這四年你都沒有掌握權。”
“我有掌握權。”謝淮年紀輕在當家人面前氣勢不敗,“他脫離於沈家,我亦可以。”
我亦可以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無異於讓謝老這些年對謝淮的教育功虧一簣,讓謝秦兩家的心血付之東流。
謝老忽然痛苦地捂著心口,謝淮連忙上前找到老人隨身攜帶的救心丸喂進去,讓管家叫醫護團隊。
謝老臉色發紫,是心梗的表現,醫護團隊隨時待命所以來得很快,在書房裡經過救治後,謝老的情況穩定下來,緊接著把老人送上了救護車。
沈老爺子聽到隔壁院子的動靜披著件衣服起來,李叔敲門進來。
老爺子問:“出什麼事?”
李叔憂心地說:“謝老進醫院了,心髒的問題。”
他們這些老人心髒脆弱,做過心髒搭橋手術最忌諱情緒波動大。
謝老頭子的性格他了解,沒有什麼事能輕易惹怒他,除非是有關謝淮。
他想起前段時間謝老頭找他喝茶,幾乎都是圍繞孫子教育的問題而展開,其中更有以後孫子結婚生子,他們何時能夠抱重孫。
當時他拐著彎說不在意抱重孫,只希望孫子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
並有意無意地勸他是時候對謝淮放手,不要抓得這麼緊,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謝老頭子應該是察覺到那兩孩子的事,把老家夥氣進醫院,也不知道兩爺孫說了什麼。
“哎,我都勸他放手,怎麼越老越犟,我是裝心口疼,他是真進醫院。”沈老爺子無比地擔憂,“我就應該提前和他打個預防針,也怪我,以為他能想得明白。”
李叔安慰:“老爺您也別太自責,小少爺對你說他喜歡的人是謝少爺的時候您不也是一宿沒睡著。”
沈老爺子不太好受,退位以來已經好久沒這樣過了,患得患失的:“是啊,要是我走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站在臭小子那邊,他該怎麼辦。”
他沉默了兩秒,對李叔說:“包好我珍藏的茶餅,過兩天我去看看他。”
深夜,相鄰的兩座大院深宅風格迥異,一座永遠的亮著燈,一座卻神秘隱於黑暗,相隔的圍牆隔絕塵囂,也隔絕無法越俎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