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戚栩確實在謝淮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不對,比看煙花的時候更為放大,可惜他不是很瞭解謝淮,捉不準他的這種心思。
所以他直接開口詢問。
“怎麼了?”
謝淮沉默了好半晌才說:“徐亦辰沒毛病,但我好像有點。”
戚栩:“……”
他眉頭一皺,渾身透著無語。
18歲的謝淮比28歲的時候還要難以捉摸,起碼那時候沒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徐亦辰聽到謝淮說這句話是最開心的,恨不得昭告全天:“阿淮你終於直視自己的病情,我們這五個人裡你就屬你渾身最多毛病。”
戚栩沒勁兒和他們說下去,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轉身朝他們揮手:“我睡覺了,你們慢慢聊。”
謝淮和他一起離開,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戚栩看了他一眼:“你不聊了?”
謝淮說:“和他們沒什麼好聊的。”
讓徐亦辰聽話這話非得上來和謝淮打一架,認識了十八年現在才說沒什麼好聊。
戚栩關心地問道:“你那毛病需要去許老那看看嗎?我覺得他開的藥還挺有效果,說不定能治好你。”
兩人並肩走著,軍訓的三個星期幾乎每天都是,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真正靠近過。
不是身體,而是心。
從那一聲淮哥,謝淮就已經知道拿到了戚栩的通行證,允許他了解他的一切,允許他的身邊多一個人,也允許他走近他的領地。
就好似戚栩在他身上沾惹了自己的味道,是自己人的範疇。
他是不是該感到開心,不全然是,人心是貪婪的,徐亦辰說他毛病很多,其中一點就是傲慢以及對想要的東西必須掌握所有權。
比如他小時候不想母親這麼辛苦給他們做果脯,用玩具以及遊戲機作為利誘,讓徐亦辰他們撒謊說不喜歡吃果脯。
又比如在他十六歲那年,父親讓他出國,而他有自己的規劃,讓遠在國的表哥在朋友圈發年輕人吸毒品的亂象僅家人可見,而他自己又因“叛逆期”開始吸煙和作亂。
終於在父親手上搶得掌握權,他的人生規劃。
第一次被人允許,這種體驗對他來說很新奇,並且他還想要更多,得寸進尺的不滿足。
謝淮踏上木板臺階:“許老治不了我。”
戚栩愣了下,這人該不會真有什麼病吧,應該不能,上輩子活到二十八歲也沒傳出來。
不過他還是說:“你不要諱疾忌醫,說不定可以治呢。”
說著他不由自主地往謝淮的下半身看,莫非是隱疾。
“往哪看?”謝淮突然開口。
戚栩笑笑:“路邊的野花還挺好看。”
烏漆嘛黑能看到個球的野花。
走到帳篷,戚栩結束這個話題:“要是你覺得不影響生活,那毛病也不算是什麼大毛病,你們謝家應該每年都會安排身體檢查,就別糾結了,死不了人就行。”
說完他又打了一個大大哈欠,不等謝淮說話就走進了帳篷並且關門。
不久後蔣子慕看到謝淮站在這裡,開口提醒:“淮哥,你的帳篷在後面,你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謝淮轉身往回走:“走過了。”
——
一夜無夢。
天一亮,郊外的鳥叫聲嘰嘰喳喳,太陽照亮了不擋光的帳篷,外面這麼美的風景,讓人不得不從床上起來。
十點,徐亦辰他們已經坐在公共區域吃早餐,遲遲不見戚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