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景物在碎裂遠去,琴酒掃幹淨最後一點雪,整個視線都變得黑暗。
慢慢的,他嗅到了獨屬於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聽到了火苗在風中的顫動聲。
再一次體會到了活著的快樂。
琴酒想要伸個懶腰,或者動動自己有些痠痛的腿。他試了試,最後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被昏黃色籠罩的房間,四個角點著蠟燭,四方貼著密密麻麻的符紙,上面畫著壓制咒力的符文。
琴酒能看懂這些,還得多虧了無弦活的夠久,並把這些記憶一併聯合能力一起傳承給了他。
是的,無弦將這種吞噬後繼承記憶和能力的行為認定為傳承。
而它大費心思磕磕絆絆改造一個小孩,就是為了這個繼承。
祂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吞噬掉這個孩子,像是吃掉一份精心烹飪的食物。只是,無弦沒有想到自己被吞了。
就連琴酒也無法理解,為什麼無弦不掙紮一下。
明明是誕生於人類負面情感的生物,面對消亡時卻那麼坦然。
放棄對於無弦這種行為的思考,琴酒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一身,頓時知道為什麼自己雖然活過來了但是動不了。
白色的拘束衣,上半身綁著兩條束縛帶,雙手交叉,衣袖延伸至身後。
而雙腿被並攏的困住,又為了固定在不高的椅子上,只能斜斜的綁著。
沒有被鞋襪保護的腳尖點在冰冷的地面,收起一點又懸空著,怎麼做都不舒服。
琴酒皺著眉,重新環顧四周,只能看見兩根巨大的繩索直入地板,而這個房間裡除了他之外再沒有其他人。
思索了一會,琴酒想著用自己新獲得的能力離開。
可話還沒有等他付諸行動,就被一個慵懶散漫的聲音打斷。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在這種地方使用咒力哦!”
有著一頭白毛的男人像鬼一樣冒出來,不知道怎麼就帶著把椅子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五條悟靠在貼滿符紙的牆上,嘴邊掛著一抹笑意看著看向他的……人類。
看樣子,不需要將他祓除掉了。
“唔,該怎麼稱呼你呢?”
明明帶回來的人是個男人,可是卻在回校路上莫名其妙變成了女人。
“一二三先生?還是一二三小姐?”
五條悟饒有興趣的抬手摸著下巴,看到被綁著的漂亮女人在一瞬間變了臉色,心情莫名愉悅起來。
“請問,我昏迷了多久?”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琴酒還記得這個男人擁有非普通人能夠抵擋的力量,即使心裡已經想著怎麼才可以暗殺掉,還是免不了需要放低姿態。
也怪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變化,不然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可以發現。
“也沒有多久,只是五天而已。”
“嗯。”
得到的答案不知真假,琴酒現在也無法去證實。
勉強回答後,他閉上了嘴,安靜靠在了椅子上。
嗯?就這?沒了?
五條悟還以為自己能欣賞一下這個人惱怒的表情,沒想到這麼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他遺憾嘆氣,拖著椅子走到琴酒面前,隨手把椅子一放就坐了上去,還翹起了二郎腿。
坐了一會,又因為整個空間靜的只剩下呼吸聲,他東看看西看看,最後低頭看著人垂落到地上的銀發,俯身抓起一把拿在手上又一根根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