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的學生,現在把你叫成鐘馗,專勾人的魂魂魄,都是因為做了差不多的夢。”
“他們又不是認識我?”
“……這個,”鄒博明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主要也是怪我。”
俞聞清眼睛都瞪大了,“你又說什麼了?!”
“不不不,其實也不完全怪我,還有方昭琦!方昭琦那個時候就拽著我說,感覺你好像是做了什麼法,問我有沒有同樣的感覺,其實我也覺得有點……你自己不覺得嗎?”
“你在說什麼?”俞聞清的眉頭都皺起來了,要不是好奇自己在學校裡怎麼會這樣的,他才不會和鄒博明廢話。
“就是自從給你養了那隻鳥之後啊……就整個生活軌跡都變了,以前你從來也不還嘴,讓做什麼事也不抱怨,就是你養了鳥之後——”
“住嘴!你別說了,”不提他的花生,他們還可能聊兩句,“我不想聽了,你走吧。”
“那方昭琦那次背後的衣服都碳化了怎麼說?”鄒博明不管不顧、倒豆子一般地說了一堆話,“而且我好像看見……那隻鳥,在你那個小男朋……不是,在你那個朋友身後出現過,非常巨大,跟人一樣高,那天晚上在宿舍,我就是被這個嚇到了的。”
俞聞清回憶起了和鄒博明大吵一架的那天晚上,最後的確是他落荒而逃,他一直以為,是因為謝息塵的氣場,才逼迫鄒博明離開的。
“俞聞清,”鄒博明見他不說話,就繼續說了下去,“不管以前我們關繫有多差,我們好歹也算室友一場,我從來沒有對你做過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對不對,所以我也不想你被蒙在鼓裡。”
“停停,你先把那個夢說了。”
“大家夢見了一個手裡拿著一柄長刀的人,跟關公一樣,黑色的連帽衫,然後對著自砍下去,到最後才會出現你的臉,”鄒博明三兩句就把這個駭人聽聞的夢給描述出來了,“因為之前方昭琦的關系,大家對你長什麼樣還是比較清楚的,所以都覺得……你有點……恐怖。”
拳頭是不經意間捏緊的,這算什麼,以夢斷人?
誰做的夢誰負責,為什麼要怪起他來了?
“這事吧,本來是沒什麼的,但太多人做同樣的夢了,就會害怕了。”
俞聞清的表情帶著懷疑,看向鄒博明,“那你做了嗎,夢?”
“……做了,”鄒博明嘆了口氣,“可能我之前看過的比這個還要恐怖一點,我也就沒多想。”
“你是來給賀妍送東西的嗎?”俞聞清的口氣突然冷了下來,看向鄒博明的眼睛裡也不在有被動的懷疑。
鄒博明明顯噎了一下,盯著俞聞清看了幾秒,才認真地搖了搖頭,“不是。”
“為什麼來找我?特意跟我說這些事?誰讓你來的?”
鄒博明抿了一下嘴唇,似乎有些為難,開口的時候又嘆了口氣,“方昭琦瘋了。”
“什麼?”
“方昭琦瘋了,”鄒博明說話的聲音很低,像是一個無比膽小的人起來回答老師的問題,“我不想變成他那樣,所以特意來找你,乞求你的原諒。”
俞聞清的眉毛向上抬了抬,表示不太相信。
“我才24歲,人生才剛剛開始,我不想我的人生也那樣。”
“所以你那時候就可以對著23歲的我,羞辱?”
鄒博明的眼睛睜大了一下,似乎也想開口解釋,來回提了三次氣,最後還是嘆了出來,他有些感慨,“俞聞清,你真的是變了。”
“我沒有變,”俞聞清說得堅韌又直白,“我只是以前對你們太客氣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鄒博明的臉上即刻就換上了乞求,“求你放過我,我不希望變成方昭琦那樣。”
俞聞清搖了搖頭,“不是我做的,我身邊也沒發生過什麼詭異的事情,如果你害怕,就去廟裡拜拜吧。”
“你——!”鄒博明好像吃了一個大癟,剛剛求情的面容頃刻不見,似乎又要慣性滑軌到原來對待俞聞清的方式。
可即將要罵出口的時候,他往俞聞清的身後看了一眼,滿面都是驚恐。
“你怎麼了?”俞聞清皺了皺眉,回過頭看,什麼都沒有。
鄒博明睜大著眼睛捂著嘴,往後倒退了兩步後轉身向另一側的樓梯飛奔。
俞聞清又回頭看了一眼,還是什麼都沒。
他有些後悔,今天沒喊謝息塵來。
這種怪力亂神的感覺,他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