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濕透了，原本碎散的頭發被他用手指抄到了後面去，露出來的面容更加精緻淩厲，他對著俞聞清嚥了一口唾沫後，才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俞聞清對他點了點頭。
兩人都沒說話，但俞聞清還是注意到謝息塵並沒有帶換洗的衣服進去，他從衣櫃裡找了出來，摸到他黑色的平角內.褲的時候，手指蜷縮了一下，還是一起帶到了浴室門口。
敲了敲門，“阿塵，衣服我給你放門口了。”
裡面的謝息塵沒有回應。
“阿塵？”俞聞清又敲了敲門，“阿塵，你在洗澡嗎？”
水聲嘩啦啦的，但浴室裡的人就是沒回應，俞聞清不禁擔心了起來，他嘗試去拉了一下浴室的門把手，門竟然沒鎖，他猶豫了幾秒。
“阿塵，你在嗎，我進來了。”
只是剛剛半側的身體進了衛生間，俞聞清就被一雙手拉進了浴室裡面，頭頂蓮蓬頭出著熱水，整個淋浴間已經被蘊起來的霧氣蒸騰，他的鏡片早就惹上了一層霧，視線突然清晰了起來，竟是謝息塵將他的眼鏡摘了放到了置物架上，還沒反應過來的俞聞清，就被謝息塵再次吻了上來。
幾乎是抑制不住的啃咬，還惡狠狠地放話，“不是讓你乖一點。”
連續的情緒起伏，又被這霧氣繚繞的環境蒸騰了一番，俞聞清心裡竟然滋生出了一點委屈，原本不敢看謝息塵眼睛的他，此刻抬起了頭，順著謝息塵的視線望了回去，說話的聲音都悶悶的，“沒有……不乖……”
“是我……”謝息塵一寸寸吻著俞聞清的唇，從唇角到唇尖，舌尖舔開了他的緊閉的唇縫隙，將俞聞清的舌頭逼停到了舌根處，又整個卷出來，“是我不好……”
只這一個來回，俞聞清方才沒有完全消散的情慾，又被點燃了。
謝息塵沒有再禁錮住俞聞清，甚至連手都沒有碰到俞聞清任何肌膚，只是幫他一層層褪去被熱水浸濕了的衣衫，直至兩個人坦誠相待。
淋浴的水一直沒有關，蒸騰起來的水汽已經化成了水珠掛在吊頂上、瓷磚上，當承載不過重力的時候，頂上掛著的水珠滴落了下來，砸到了俞聞清的胸口，涼得他縮了一下，後背幾乎整個靠在謝息塵身上。
淋浴間裡沒有安裝把手，謝息塵就這麼從後面抱著他，又把他翻過身來，掛在瓷磚上的兩顆成了型的水珠，大一些的水珠就在小水珠的後頭，兩顆水珠共同向下滾動，重力作用下，大一些的水珠滾落得更快，它連帶著小水珠一起包裹了進去，翻山越嶺、流過深壑，一路汲取的所有都在增加負重，滾落的速度越來越快，還有一路摩擦空氣難掩的呼嘯，最終化為了一股用力的水流，彙入汪洋大海。
俞聞清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整個人都靠在謝息塵的胸口，連手都是無意識向前摟緊他脖子的，之前脖子應該是仰著的，此時他嘴裡似乎灌滿了淋浴的清水，大口呼吸的時候還嗆了一下，一低頭，所有的水都從嘴裡倒了出去，還有劇烈的咳嗽。
側頸依舊被輕輕點吻著，急躁已經褪去了，更多是安慰。
還有環在自己腰上的，另一隻手，拇指指腹也在來回摩挲。
剛剛發生的一切，如失散了的記憶一樣，瞬間湧進了腦海，身體還緊貼在一起，俞聞清幾乎不知道自己應往哪兒放自己的腦袋，索性跟放棄一樣，直接貼在了謝息塵的肩窩上。
“你……別看。”
“好，我不看。”
謝息塵的聲音低壓性感，還摻雜著一股饜足。
“你……別動。”
“不行，要洗幹淨。”
他的聲音裡又多了些笑意，讓我俞聞清無所適從。
“你……”
“我閉上眼睛，你就當……去搓了個澡，行麼？”
俞聞清不再說話，任憑更多的水流涮過身體，但摟著謝息塵肩膀的手已經沒有放鬆。
“清清，聽話，轉過身去。”
他不是不知道轉過去可能意味著什麼，但……只是這樣的話，尚且能接受，若是要再往前一步，此刻他還沒有準備好。
“……不行。”
謝息塵話裡的笑意更濃，“想什麼呢，後面還沾了一些，就洗洗。”
“就洗洗？”
“嗯，就洗洗。”
俞聞清終於在這場“意外”中松開了始終緊張的雙手，轉過身去之前，還抬頭看了謝息塵一眼，眼前這個男人濕發的樣子更英俊了，還帶著一股不容人抗拒的性感，但他對著自己笑的時候，是溫柔的。
他放心地轉了過去，只是手還向後握住了謝息塵的手腕。
熱水澡洗得太過愜意，躺在床上的時候，覺得身體的每個關節都舒展了。
這晚俞聞清睡得香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