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爸爸媽媽去上班了,但哥哥在家呀,哥哥給你弄早餐好不好?”
“好!”
幸福來得太突然,她忘記了自己前一秒要控制音量的事情,嚇得俞聞清趕緊伸手要去捂妹妹的嘴。
謝息塵呢喃了一聲,又翻了個身過去。
自從能成人形回來了後,他看似遊刃有餘,也能和人準確對話,事實上,他每一刻都有些提心吊膽,他總怕因為自己的一些行為,給俞聞清造成不好的後果,這也是為什麼他沒有暴力對待方昭琦和鄒博明的原因,明明可以打一頓了結,可他卻不願意讓俞聞清有後患,更準確地說,他不想讓俞聞清的生活脫軌。
他想做的,就是配合他,順利畢業、順利工作。
對於一個只在宿舍裡呆過的鳥來說,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實在算不得什麼社會一隅,因此對於他來說,每次新的場景,資訊量就會像海一樣湧過來,他能夠想嬰兒一樣汲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卻無法享受他們的天真。
這對謝息塵來說,都沒關系,他一直是拔苗助長的。
可他卻忽略了自己也精力有限這個事實,過去在宿舍,他從來不敢睡實,要防著方昭琦、要防著鄒博明,後來袁野受傷了,還得防著棲鳴山,幾乎一步都不敢離開俞聞清。
但昨天是在他家裡,安全、溫暖,整間屋子都是獨屬俞聞清的幹淨清冽的氣味,這是他從睜眼開始就聞到的氣味,讓他覺得安全,心神都鬆了,他想把命都留在這間屋子裡。
俞聞清此刻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張臉,依舊英俊帥氣,卻因為閉著眼睛,少了些盛氣淩人,連面部輪廓都柔和了不少,仔細看,好像嘴角也是翹的,彷彿在笑。
他沒忍住往前湊了湊,看到謝息塵的右手露在了被子外,還掉下了床。
心裡暗暗笑著,這麼大個人了,睡個覺怎麼還沒小可穩重。
於是俞聞清就像照顧妹妹那樣,繞到了床的右邊,輕輕握起了謝息塵的手腕,再用另一隻手掀起了被角,再慢慢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蓋好。
或許是現在的謝息塵過於人畜無害,俞聞清還伸手將落在他額前的一縷發絲往旁邊捋了捋,不巧發梢刮過了眉心,謝息塵皺了一下,他就快速地收回了手,連回頭看都不敢,趕緊去了廚房準備早餐。
俞利凱做的是小三輪接駁生意,杜冉上班的地方也遠,兩人都起得早,也不好給孩子們備飯,本來這幾天俞聞可吃的都是電飯煲裡溫著的燉蛋拌飯加海苔碎,已經有些吃膩了,幸好俞聞清回來了,這下杜冉和俞聞可都鬆了一口氣。
小餛飩應該是杜冉先前就包好放在家裡的,俞聞清在廚房守著鍋,拿出了三個小海碗,各往裡頭放了些鹽、紫菜碎、香菜碎,又倒了一些香油進去,等鍋裡的水開了,就用不鏽鋼湯勺舀了些水沖在碗裡,成了小餛飩的湯底。
謝息塵就是被這個香氣勾醒的,鼻子先皺了皺,才睜開的眼,還在被窩裡伸了個懶腰,把腿兒都抻直了,才真正清醒了。
有些生物習性他一直剋制著,比如剛醒過來就想喊兩嗓子這事。
他從沒見過俞聞清起床的時候會說話,都是安安靜靜的,預設人起床都是不出聲的,所以這會兒就算嗓子裡憋了兩聲鳴啼,還是咽回了肚子裡。
這一宿睡得,感覺自己能飛個棲鳴山來回,太舒坦了。
他習慣性地先去窗邊,開啟了窗戶,冷風吹了進來,把他偏高的體溫降了些去,深呼吸了一口,覺得整個人都是舒服的,再往外探個頭就——
看到了蹲在防盜窗上的野鴿子版袁野。
真有他的。
“你在這蹲了一宿?”
袁野點了點頭。
謝息塵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蹲著他和俞聞清的房間幹嘛,“你應該蹲去客廳陽臺那,那條魚不和我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