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的。”謝息塵暗暗指了一下錦鯉,又偏過頭去點了點袁野的方向,盆裡的錦鯉才安靜些。
“你就這樣去?”
“嗯?什麼?”謝息塵被問得有些懵,“怎麼了?”
俞聞清嘆了口氣,“外套也不穿嗎,外面可冷了。”
開什麼玩笑,本大爺可是一隻擁有羽絨的猛禽,猛禽穿個衣服已經算文明瞭。
“哦,你的羽絨服濕了,沒法穿,”俞聞清皺了皺眉,“大衣呢?”
謝息塵只好在袁野和遊璃都焦急的眼神裡,從櫃子裡慢吞吞地拿出大衣,再一個個套進袖子,最後握著前端衣襟往外一抻,裁剪得體又修身的大衣就披在了謝息塵身上。
遊璃實在是沒忍住,吐了個泡出來,弄出了一個巨大的咕嘟聲。
謝息塵剛想端起臉盆,又被俞聞清拉住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從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了圍巾,墊腳往謝息塵的脖頸上一掛,然後在他胸口來回繫了兩下,又塞回了謝息塵的衣襟裡。
“外面冷,大衣不夠的,我有羽絨服,圍巾給你吧。”俞聞清說完,就抬腿裡開了宿舍,在走廊裡等他。
感受著脖子上留有的俞聞清的餘熱,謝息塵哪兒哪兒都不覺得冷了,就是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說話,呆愣愣地看著站在門外的俞聞清。
直到一陣涼風吹過,俞聞清禁不住瑟縮了一下脖子,他才回過神。
一路上他就端了個臉盆,小心翼翼地走著,連一滴水都沒灑出來,半路上俞聞清伸手要換他,他執拗得不肯給,這麼冷的天,俞聞清的手非得凍僵了,他爪子皮糙肉厚的,凍不壞。
俞聞清不知道,手裡捧著一條魚,天空中還有一隻大白鳥跟著。
其實……考完試回來,心裡頭那股陌生的、煩惱的感覺就消失了,而且、要這麼在意他以前學校的同學又何必呢,他有他的生活啊,雖然心裡有不捨,但俞聞清不斷說服著自己,謝息塵就好像花生一樣,會在他身邊停留一段時間,但他們有他們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原來的圈子,總會離開的。
一旦他心裡這麼想著,就覺得好受了很多。
喜歡不喜歡的,也可能是這個男生對自己情感判斷的模糊吧。
就算……就算他喜歡男的,那怎麼一定會喜歡自己呢?
明明有這麼可愛的男孩子,怎麼可能偏偏會是自己?
他突然停駐了腳步,怔了怔,怎麼左思右想,又回到了“喜歡”這個主題上來?
用力搖了搖頭,不喜歡,不喜歡,不要喜歡,不、不要去想了。
本來就緊張的謝息塵,看到俞聞清的一系列反常動作,更緊張了,俞聞清停下,他就停下,俞聞清往前走兩步,他才跟著走一步。
兩人各懷鬼胎地到了學校門口。
“學、學長……”謝息塵試探著,“寵物醫院往哪兒走?”
“那邊。”俞聞清直接朝著左邊拐了去。
剛在宿舍裡說著著急,兩人這一路不緊不慢的,把天上的鳥和盆裡的魚倒是急個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