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鄒博明的臉上還有手上都掛了彩，眼角外還有一條紅痕，一邊的臉頰也紅，好像被揍了一拳，再看方昭琦，也沒好到哪兒去，那些外在的風度翩翩此刻全然不見，淡色的毛衣上有個很明顯的黑色腳印，嘴角也滲出了一些紅色的的血。
“別打了，說說事吧，”難得賀妍見著這個場景也不犯怵，還老練地主持了起來，“說得開就還能聊，說不開以後都別見面躲著走就行了。”
“他們說事，我們就不參與了，”謝息塵正要起身，又加了一句，“但這種情況你讓俞聞清記得叫我，看來你的良心還不算太壞。”
也許賀妍自知在謝息塵這討不著好，便沒有跟他犟嘴，轉頭就對俞聞清說：“你剛剛也聽見了，他們倆的矛盾是從他出現後才開始的，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俞聞清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賀妍，又看了看謝息塵，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不想知道。”
“裝！”鄒博明怒拍了一下桌子，食指指著俞聞清，“你再他媽給我裝一個試試！”
謝息塵瞥了他一眼，就一眼，鄒博明的手就放了下來。
這短暫的交流被方昭琦捕捉到了，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突然笑了一聲，眼裡冒著精光和瘋勁，死死盯著謝息塵，話卻是對鄒博明說的，“小鄒，他也威脅你了嗎？”
俞聞清心裡一驚，方昭琦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要把謝息塵給朋友報複他的事說出來了？他不禁手裡捏了一把汗，再看向謝息塵的時候有些擔憂。
“閉嘴！就你他媽還叫我小鄒，”鄒博明呸了一聲，“你配嗎，虛偽！”
“鄒博明！”方昭琦一改以往和煦春風的模樣，眉頭也擰了起來，“你就是個傻逼。”
謝息塵撓了撓耳朵，一臉不耐煩，“你倆接著吵，最好接著打，沒傷沒殘的還要讓女生來想辦法勸架，真有能耐。”
他懶得和他們倆說，但到底還是有些心虛，還是早點拉著俞聞清跑路比較保險。
鄒博明見著謝息塵害怕，他一說話鄒博明就閉嘴了，不敢往謝息塵這裡看，方昭琦不明所以，直接就走了過來，像是找到了隊友，幾乎是低吼著和鄒博明確認。
“俞聞清鳥的事你也有份，他是不是威脅你了，你說啊！我們倆在這鬧什麼呢，就因為我給你和賀妍創造的時間不夠多？方法我都教你了，你怎麼還沒搞定啊？”
方昭琦說完，整個實驗室都安靜了。
他自知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轉過去走到賀妍面前，試圖去抓她的手，“小妍，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賀妍整張臉跟凍住了一樣，難以置信地看著方昭琦，只慢慢從嘴裡吐了四個字出來，“什麼……方法？”
鄒博明好像終於找到了表現的機會，也走到了賀妍的面前，“學姐！我發誓，我沒有聽他的，我的確也沒有傷害過你對不對，我一直、一直和你保持著距離的，就算離得再近，我也沒想過那些下三濫的方法。”
“下三濫……的方法？”賀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再次看向方昭琦，“學長，你要讓他對我用什麼方法？你說啊！！”
謝息塵想趁亂帶俞聞清走，俞聞清卻對著他搖了搖頭，“……學姐，可能會被欺負。”
看著俞聞清全身緊繃的樣子，謝息塵心裡頭沒由來地一陣發疼，到底經歷了多少被欺負的事，才能去預測一個人即將會被欺負的可能？
被欺負的人沒有退縮、沒有躲避，選擇留在這裡，成為別人的守護。
淋過雨的人，選擇為別人撐傘。
“小妍，”方昭琦此刻也不裝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審時度勢嗎，他膽子小，翻不出什麼花來，不會傷害你的，我有數。”
“……他膽子小，不會傷害我的？”賀妍都有些氣笑了，看向鄒博明，“你本來打算怎麼傷害我？”
鄒博明急了，“方昭琦！你別在這跟我裝穩當，為了能睡俞聞清，你什麼事幹不出來！？”
俞聞清突然被點名，心裡頭的極致恐慌被挑了起來，手用力捏成了拳，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
他有預感，方昭琦來宿舍的那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
肖瀟給方昭琦咬的畫面沖擊太大。
他每天都過得無比恐慌，擔心方昭琦出現在宿舍裡。
“你……要和俞聞清上床？”賀妍的表情又驚訝了一分，這裡的每一句話她都能聽見，卻沒有一句能聽懂。
鄒博明把話接了過去，“是！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喜歡俞聞清呢，沒想到——”
“方昭琦！”賀妍大聲說道，“我們當時是怎麼說的，我假裝喜歡你……幫你遮掩你是同性戀的事實，你把課題組的負責人崗位給我，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還在別的地方背刺我？！”
俞聞清的腦子好像要炸了，資訊像潮水一樣撲面而來。
幾乎院裡所有人都知道的，賀妍喜歡方昭琦，竟然是假的，是一筆交易？！
還沒來得及驚訝完，俞聞清就看見謝息塵面沉如鐵，一步一步走到方昭琦的面前，仗著身形高大，氣勢洶洶地睨著方昭琦的眼睛，一張大手直接卡上了他的脖子，咬牙說出口的話彷彿冰層凍裂。
“你要睡俞聞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