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聞清這才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來，小聲說：“很正常的，你別放心上。”
謝息塵擰了擰眉毛，看都不看他，“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嗯，我自言自語呢。”轉而，俞聞清臉上的笑容就更大了一些。
謝息塵夜視好，餘光掃到了旁邊人的臉上，恰巧捕捉到了那個弧度。自從作為人出現在俞聞清身邊後，很少能從他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自然的、發自內心、還帶著一點兒包容笑，反而是花生的時候更多一些。
謝息塵才反應過來，剛剛俞聞清是在……保護自己？
不僅僅是保護自己怕貓，更是維護著自己的自尊心？
他有些後悔，從麵包店出來後，心裡不是很痛快，明明知道俞聞清有些怕黑，就刻意對小道邊的路燈釋放了壓制能量，本來是想嚇下俞聞清的，沒想到人家竟然不動聲色地往自己這裡靠，還小心翼翼地維護著自己的臉面。
那自己的這些行為算什麼？
和自己未長成時是一隻不講理的鳥有什麼區別？
幼稚！
謝息塵在心裡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小謝！快看！”俞聞清指著前路一盞盞亮起來的燈，興奮得眼睛都亮了，“亮了亮了！像被按過的琴鍵一樣！”
“啊，剛剛可能在維修吧。”謝息塵的嘴角也微微揚了起來，慢慢向前釋放著電量。
“我想也是！之前都可亮了，校管勤快起來了竟然。”
俞聞清笑得眉眼彎彎，月光正好落在他的鏡片上，像隔空點在他眸子上的明珠，整個人都明豔了起來，看得謝息塵愣住了。
之前只覺得俞聞清的眼睛好看，可這會兒明明眼鏡還架在耳朵上，怎麼就感覺……他的整張臉在發光呢，竟比自己充了電的路燈還亮，亮得他移不開眼睛。
“小謝？小謝？”
“啊？”謝息塵回過了神。
俞聞清心情好像很好，很隨意地用手背在謝息塵的胳膊上甩了一下，“在想什麼呢？叫你都聽不見。”
叫我都聽不見，我剛剛在想……在想……
“小謝——”俞聞清拖長了尾音叫他。
“嗯？”
“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看？臉上沾東西了？”
謝息塵搖了搖頭，“沒有。”
不過是一些虛浮的月色而已。
回到宿舍後，俞聞清習慣性先開啟了電腦，將實驗報告整理得更完整一些，又開始研究他的論文框架。
他沉浸進去很快，幾乎沒有什麼啟動期。俞聞清已經習慣性做日常積累，他的好記性也是在每日一遍遍的印象加強中培養的，資料和分析基本都不太需要重新梳理，內容寫到了，腦子裡自然而然就蹦出來了。
忙碌的時候不記事，打了個哈欠才發現已經夜深了，關了電腦後，他習慣性去關桌子上的接線板，卻發現根本沒開啟。
俞聞清心裡奇怪，這筆記本已經是個老爺車了，不接電源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回來少說折騰了它一個多小時了，別說它沒什麼存電量了，就算是一臺正常的機子，不間斷用一個多小時，也至少會少一半電，可他記得剛剛看電池是滿的啊……
他心裡有點發毛，回過頭去看謝息塵。
竟然已經睡下了，也沒聽見他洗漱啊，什麼時候睡的，難道真的自己記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