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息塵沒好氣,推開了袁野的手,真是深山老林出來的野蠻人,“我是說心理變化,不是心髒有問題,心理懂不懂?就是想法!”
“虧你還有腦子呢。”嫩脆的聲音從袁野身後傳來,遊璃瞥了謝息塵一眼。
謝息塵瞪了回去,“怎麼著,今天全熟?”
“野哥哥!你看他!”遊璃拽著袁野的袖子,腳往地上一蹬,嘴巴撅了起來,說話都混了些不自然的鼻音進去。
“少主,遊璃年紀小,您別往心裡去,”袁野不動聲色地擋在了遊璃的面前,臉上的表情還有些不自然,強行調轉了話題,“您說想法變化,您是哪裡變了想法呢?”
當然是對俞聞清的想法啊!
話到嘴邊,謝息塵說不出口,遊璃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如魚鰭一般的荷葉領一撇一撇的,好像就在等挑自己的毛病。
“算了,跟你倆說不通。”
“人世間的事,你還是問問我吧,”遊璃把玩著自己的指甲,一臉老道,“畢竟比你年紀大,在這世界呆的時間也久。”
謝息塵對著他微笑,手裡端著一個像麵碗一樣大的雷球,“和你的人世間說再見吧。”
袁野一把扯過在那作威作福不知死活的遊璃,一個勁地往自己身後放,對著謝息塵行禮,“少主,太明顯了,您還是把這個收了吧。”
謝息塵看袁野也有些奇怪,他第一次見這條魚,頂多也只有憐憫,這會兒怎麼也老想護著他?
他收了電球,伸手勾過袁野的脖子,帶到了遠一點的地方,認真發問,“你不覺得這次你從棲鳴山回到這,也奇怪了很多麼?”
袁野皺眉不解,等謝息塵下文。
“你看啊,最開始呢,你只是想救這條魚,現在你竟然想護著他,不奇怪嗎?”
袁野的臉突然變白又變紅,額角還滲出了一滴汗。
“如果這是你一個人的毛病,那我就會覺得是你有毛病,但我對俞聞清也這樣,你懂嗎,我本來想好了,要來把他罵醒,但是他惹我生氣,我卻不想罵他,我還不想讓別人罵他,誰要是罵他,我都想電死誰,你懂嗎?”
袁野腿都抖了,他不想懂。
“你說是不是這人間有點問題?能調動人情緒?”
袁野嚥了一口唾沫,沒有說話,也不敢騙他,“您要不,再觀察觀察。”
“那你呢?你不觀察?”謝息塵睨了他一眼。
“我觀察。”
兩人悄悄話說完了,就又回到了那棵樹下,這次袁野特意離遊璃遠了一些,就連遊璃刻意去挽袁野的手,他都躲開了,遊璃不幹,硬是掰過來挽著。
袁野看著謝息塵,謝息塵一臉你看我幹嘛的表情,沒有表露出別的情緒來。
“還有件事問問你們,”謝息塵單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咱們鳥我多少知道點,雄雄交頸的不少,大家各取所好,這兒怎麼回事,男的是不能喜歡男的嗎?”
遊璃首先翻了個白眼,做出了一個這你怎麼都不懂的表情出來。
袁野這次沒攔著,只是看著謝息塵有些面露擔心,沒再看到電球,才放心往下說,“這邊的傳統和我們不太一樣,但也能喜歡,就是難了些,更多阻礙就是了。”
謝息塵脫口而出,“那人和鳥呢?”
袁野不管不顧地直接跪下了,“棲鳴山訓,山靈不得與人族建立親密關系。”
“哦,”謝息塵並不在意,“那是你們山頭的事,和我無關。”
“你這人!”遊璃沖著謝息塵大喊了一句,“怎麼這麼自私!你爽你的,有考慮過你身邊的人嗎,你要是和人族扯上不清不楚的關系,他是要被處死的!”
謝息塵訝然,但看著袁野的表情,這條魚應該沒說謊。
“什麼不清不楚的關系,你想多了,”謝息塵不想多談論這件事,揮了揮手準備離開,“我只是來報恩的,等他畢業了,什麼人世間、棲鳴山,都和本大爺沒半毛錢關系。”
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這裡,又拐回了剛剛at機在的地方,沒看見俞聞清。
這一通問下來,比不問還煩,沒弄清楚不說,還得了警告。
什麼狗屁棲鳴山靈,本大爺是俞聞清學校後山撿的,撐死了是一隻沒名沒分的校鳥,休想把這些條條框框莫須有地安在自己身上。
說著就掏出了手機,開啟了那個綠色聽筒的按鈕,找到了俞聞清三個字,摁了過去。
他大爺的事,他自己會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