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俞聞清見他這個表情就心軟了，“我不是、我沒有、哎，我沒有不讓你呆在這裡的意思，我只是怕耽誤你的時間。”
謝息塵聞言一笑，剛剛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眉眼都彎了起來，臉上甚至出現了雀躍，“不會，我感覺呆在學長身邊，能學到很多東西。”
“咳，那個，”俞聞清被他誇得有點不好意思，回頭看了看實驗室，還沒有人進來，接著湊到了謝息塵的面前，輕聲問了一句，“你讓方學長招你進來的時候，他有沒有跟你說過助手也是有補助的？”
謝息塵睜了睜眼睛，又搖了搖頭，“沒有，沒提這事。”
“那你可以問他要一下，”俞聞清的眸子裡多了一些光亮，彷彿是偷吃到了好米的小老鼠，“如果錢夠的話，你就可以不用去兼職了。”
“不行，”謝息塵當即拒絕了，自己兼職只是為了想和俞聞清多呆一會兒，賺不賺錢的倒是其次，“我……我還是想多掙點錢。”
俞聞清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才說：“那我一會兒發個資訊問問老闆。”
謝息塵這才點了點頭。
俞聞清從來沒在學校裡遇到過這樣的人，如果忽略面前這人的人高馬大，光看臉的話，分明就是一個豐駿帥氣的大男生，雖然他說出來的話不是在撒潑就是在撒嬌，俞聞清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好，反而挺喜歡他這樣直抒胸臆的性格，就是這個張牙舞爪的樣子，總覺得有些熟悉。
方昭琦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倆腦袋湊在一起，在實驗儀器面前，謝息塵還不斷被俞聞清指導，這裡調整一下，那裡又增加一個電阻，直到他輕咳了一聲，兩人才抬起頭來。
俞聞清習慣性地不去看方昭琦的眼睛，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本來想要往桌子後面站，卻沒想到自己身前站了一個高大的人。
“方學長。”謝息塵先開的口，談不上咬牙切齒，但絕不親切。
“嗯，”方昭琦對著謝息塵自然補起來，“一會兒賀妍和老師也會過來，你們實驗環境搭好了，我們開個組會過一下。”
謝息塵沒有回答，反而回過頭去看俞聞清。
俞聞清嚥了一口唾沫，放在身體兩邊的手都忍不住緊了衣擺，“知道了。”
往常組會的時候，就是俞聞清最繁忙的時候，他們幾個會讓俞聞清跑來跑去好幾趟，還不湊在一起說，往往是帶回了賀妍的奶茶，就又要替老師去買點橘子，一趟趟下來，身心俱疲。
沒等多久，就聽到走廊裡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好像還接著電話，人是漂亮人，說話的聲音也甜美。
“好噠，是我不好意思，您請我吃飯，還送我回宿舍，”賀妍自然而然地走進了實驗室，誰都沒看一眼，自顧自地坐了下去，“好啦，下週我把時間空出來，那您可得來接我，嗯嗯，好滴，拜拜。”
俞聞清聽在耳朵裡，連頭都不抬，賀妍的這些事，往往都是濕手沾麵粉，甩都甩不掉，如果可以的話，他根本不想聽見。
“方學長——”甜膩的女聲離這裡遠了些，高跟鞋噠噠的小步子離這裡又遠了一些。
“小妍，”方昭琦又擺上了自己如沐春風的標準笑容，“剛剛和誰聊電話呢，這麼開心？”
“是之前論壇上認識的青年研究員啦，”賀妍自然地勾上了方昭琦的胳膊，“沒有學長帥，但是對我們的課題有幫助，多交流一些。”
“就你最記掛我們的課題了，”方昭琦順手就在賀妍的鼻樑上親暱地颳了一下，“下個月的科研競賽，你是指導，可別忘了。”
“怎麼會忘呢，這個科研競賽是學長拉來的經費，我一定好好表現。”賀妍如依人的小鳥一般，旁若無人地用臉頰蹭了蹭方昭琦的肩頭。
回過頭，這才注意到實驗室裡有個陌生人。
“俞聞清，”她的音色瞬間冷了下來，“你怎麼隨便帶人進實驗室，這麼沒規矩的嗎！”
不等俞聞清解釋，謝息塵往前走了一步，眼睛先從方昭琦身上掠了一下，才定睛看著賀妍，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學姐你好，我是方學長新招的助手，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賀妍眉毛挑了一下，抬了抬下巴，回複得極其輕佻，“身材不錯。”
謝息塵面色不改，也笑著回了一句，“學姐過獎了。”
“俞聞清，”賀妍沒再搭理，習慣性地給俞聞清下需求，“給我們幾個買點奶茶來，還有老師的果茶，他一會兒到。”
他習慣性地放下手裡除錯的活，取了外套就要去穿，被謝息塵攔住了。
“學姐，這裡我最小，也是方學長特意找我來當的助手，這些小事還是我去做。”
“啊，”賀妍露出了無辜的眼睛，又彎彎一笑，楚楚動人，吐了吐舌頭，“還是聞清去吧，我可不想被人說我們課題組欺負新來的呀。”
“不會不會，能為這麼漂亮的學姐買奶茶，是我的榮幸。”謝息塵回答道。
俞聞清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小學弟，剛剛說只有我這一個朋友了，現在看到賀妍什麼好話都往外說，他暗自嘆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不能自欺欺人，自己又憑什麼被重視呢。
人家果然還是沖著美女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