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這一切後,俞聞清看了看天,心裡泛起了一股苦意,心裡唸叨著,希望花生下輩子可以做人,也要離自己遠一點。
下山的時候俞聞清沒有回頭,他怕真的如老人所說的那樣,花生會走得不安生。
回到宿舍已經有些脫力了,雖然把和花生的一切都入土為安了,可他到底沒捨得將那根羽毛扔掉,這會兒他也不敢拿出來看,只能傻兮兮地盯著英漢詞典。
掃地、拖地、整理只有他一個人的宿舍,弄完一切後,俞聞清坐在椅子上發呆。
他才開啟手機,俞聞清的聯系人很少,會和他聊微信的人更少,大多數人都是在吩咐他做事,幾乎沒有人會和他聊天。
他看著微信上唯一的一個紅點,開啟了,
方昭琦給發了一串語音條。
“怎麼樣,聞清,還好嗎?”
“不理我?你想清楚了就行。”
“雞真的很香,感覺抵抗力都充盈了,感覺這個冬天都不會感冒了。”
“謝謝,真的很補。”
俞聞清有摔手機的沖動,他恨不得方昭琦現在就在學校,那他就可以找到他,接著套上麻袋猛揍他一頓。
可他也就只是想想而已,他的確拿他們任何一個都沒辦法,俞聞清快恨死自己的懦弱了。
沒過多久,輔導員李珊給他打了個電話,俞聞清猶豫再三,還是接了起來,一張口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
“李老師。”
“俞聞清!這個研究生你是不是不想讀了!?不想讀就先把學費清了然後滾——”李珊頓了頓,好像才反應過來對面的不對勁,她停止了輸出,轉而對著俞聞清問道,“你咋了?”
“沒什麼老師,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噢我就是問問,你怎麼沒去上課,打電話問你室友,鄒博明也說不知道。”
俞聞清無聲冷笑了一下,對李珊問:“鄒博明說這陣子他回家住,我沒有室友了。”
李珊聞言一震,“鄒博明也要退宿?”
“沒有,他就說要回家住一陣。”
“噢……”李珊心裡咯噔了一下,“他也要退宿嗎?”
“不太清楚,”俞聞清又補了一句,“我們沒有鬧矛盾。”
“呃”,李珊知道,在學校裡俞聞清一定是個好揉捏的軟柿子,“我知道。”
“好的,那沒什麼事的話老師我掛了。”
“嗯……”李珊欲言又止,眼見住宿kpi也受到了威脅,她實在沒什麼好心情再去糾結他們同學之間的事,“那你接下來好好去上課,本來就沒幾節課,學分還挺貴的。”
“好的,老師。”
這句話並非俞聞清敷衍她,而是他也明白,即使司自己再難過、頹廢,他的小鳥再也不會飛回來了。
而那個即使魯莽也會保護自己,會逗自己開心的小鳥肯定也不想看到頹廢、自我放逐的自己。
俞聞清去洗了個澡,把自己收拾幹淨了,也把一盆髒衣服都洗了,甚至連床單也給洗掉了,窗外的晾衣架晾滿了他洗的東西。
看著在微風正中搖曳的破床單,一側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小條一掉條的布,只有頂端還銜接著,俞聞清嘴角帶了個幾不可見的笑,眼睛裡卻是深不見底的遺憾。
他不敢去想如果花生逃走的可能,在俞聞清的世界裡,幾乎沒有出現過僥幸。
忙一點的話,就可以不用一直想了吧。
俞聞清穿上了另一件外套,準備提前去麵包店兼職,就算只能打包收銀也好,找點事幹 ,也好過一直獨自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