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謝息塵瘋了,這什麼動靜,越著急叫得越是多,“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連帶著兩個翅膀都撲騰了起來,還停留在床單上的腳來回亂抓,剛剛的兩道口子已經不算啥了,他腳底下床單幾乎要變成了布條,他想向俞聞清跳過去可又擔心自己的爪子傷到他,只能著急地在原地一蹲一蹲的。
“花生……你是花生?”俞聞清問過來的話帶著不可思議。
他也只能應承著,如果不說話,難免被當成一隻陌生的鳥,萬一俞聞清轉頭就把他扔了……“嘎。”
謝息塵沒多想,也不等俞聞清動作,趕緊跳了下床,本能地張開了翅膀,落到書桌上竟然比之前還要輕盈一些。
俞聞清的書桌上放著一面巴掌大的小鏡子,謝息塵看過去的時候,差點驚撥出來。
野雞走錯片場了吧!!
是變大了,但是把本大爺的萌軟都變沒了,連清脆的鳴叫都剝奪走了。
他還是習慣性地兩腿一張,整隻鳥坐了下去,整張臉都寫滿了頹廢,心裡感慨著,這……就是成長麼。
俞聞清也走了下來,特意戴上了他的大黑框眼鏡,站在寫字桌變想伸手又不敢的樣子。
他怕我了麼,謝息塵想著,連帶著頭都低了下去。
失策了,還沒學會變大變小,這形象是救不回來了。
這下自卑是他,難過也是他,沒辦法的也是他。
可在幾秒失意後,謝息塵整個人、不,整隻鳥被舉了起來,又被俞聞清擁抱在了懷裡,他激動的聲音都掩蓋不住,甚至還帶了些顫抖。
“花生,花生乖乖,全世界會這麼坐的鳥只有你,你就是花生!”
還沒等謝息塵反應過來,俞聞清就又把他舉了起來,連帶著轉了好幾個圈圈,惹得他翅膀都有些不自知地張開了。
“花生乖乖,你長大了,你長大了!!”
俞聞清激動得還有些破音了,手裡抱著小鳥還得意地往上拋了起來,嚇得手裡還沒學會飛的小鳥吱哇亂叫,聲音卻不是之前的啾啾了,反而像胸腔裡發出的嘎嘎嗷嗷的聲音。
謝息塵對這個變化最不適應,低著頭,整隻鳥的氣壓都很低。
“你是不喜歡自己的叫聲嗎?小花生?”俞聞清好像讀懂了他的動作,一點不在意地大面積順著鳥背,一手正羽的感覺太絲滑了,他忍不住摸了又摸。
“嘎。”謝息塵承認了,他寧做雞頭,不做鴨屁股!
“哈哈哈,”俞聞清笑得都有些仰了過去,接著直接從書桌下拿出了那一罐子麵包蟲,一邊開著蓋一邊說,“我們男孩子是這樣的啊,有變聲期的,等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男孩子。變聲期。
好的,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不過你也不用拿一桶吧?不是隻有五條嗎?
“你現在長大了,吃五條肯定不夠,”俞聞清將開了蓋的一罐麵包蟲直接放到了謝息塵面前,“吃吧,吃飽一些。”
謝息塵都愣了,面前這個人如果硬要說哪裡不好的話,那就是對待自己的夥食實在嚴格,跟他做實驗似的一絲不茍,最多隻給自己加點小量,對著自己偶爾希望“致死量”的要求不理不睬,這會兒自己長大了,卻一下子放開了,他實在是不習慣。
象徵性地叼了一條蟲子吃了下去,謝息塵覺得和吸溜了一小截粉絲沒什麼區別,但看向俞聞清的眼神又了點兒確認,我繼續……吃了?
“吃呀,”俞聞清把罐子往前推了推,直到懟到了謝息塵的胸膛,“我打上工了,以後小蟲子會大大方方地買,也會給你買新鮮的菜葉子,別擔心,爸爸一定給你養得……紫紫胖胖的!”
謝息塵越想這話越覺得奇怪,心裡還升騰起了些不好意思來,他知道俞聞清在邊上笑,也知道他是真的開心,但就是有點不敢看他,一邊嘴裡啄著小蟲子,一邊心裡還唸叨著。
什麼這給我買那給我買的,像什麼樣子,本、本大爺可是自己會去捉小蟲子吃的!
俞聞清見它吃得盡興,還拿過了小鳥專屬的小水杯,倒上了些溫水,放到了他的眼前,笑得眉眼彎彎,臉頰都紅了些,一雙唇顏色緋紅,看起來高興極了,“喝點水,別噎著。”
謝息塵特意轉了個角度,把鳥屁股對著他,喙伸進小杯子裡來回沾了沾水,竟然沒覺得這水是熱的,倒是自己的口腔裡溫度更高一些。
突然,他覺得自己的屁股一涼,俞聞清竟然伸手托起了他的尾羽向上抬了抬。
——臥槽!性.騷擾啊!
“好神奇啊,”俞聞清的手在鳥屁股上來貨摩擦了幾下,又曲指撓了撓,“花生,你們鳥的屁股,真的就只長小絨毛啊!”
謝息塵愣是把剛剛要從鼻孔裡冒出的雷電吸了回去,立刻又把屁股收了回來,正對著俞聞清展了個翅膀,幾乎蓋住了二分之一個書桌。
“嘎嘎,嘎嘎嘎。”
“好了好了,”俞聞清收回了手,又放到了自己的下巴上,“不逗你了,我得想想,把你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