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回到俞聞清衣櫃裡的小鳥攤得平平的,連翅膀都舒服地展開了,要不是這這兩條牙簽兒腿太短,它恨不得能擺出個二郎腿來。
還能是什麼,本大爺賜你的——鳥屎唄!
喊喊喊,一天天的就會逮著軟柿子捏,什麼玩意兒。他不沖你發脾氣,還真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媽了,慣的!今天本大爺就替天行道,給你感受一下惡意反彈是什麼滋味!
比起櫃子裡的悠閑,被鄒博明拎著領子的俞聞清此刻驚得下巴都要掉了,花生的便便很好認,幾乎不與其他任何鳥類相同,總是帶著些莫奈紫,也正是如此,他始終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鳥。
但這並不妨礙別人能看出這是一坨……嗯。
“說話啊!!這是什麼?!”鄒博明壓著俞聞清的領子幾乎要把他的臉摁在床單上了,“好啊你俞聞清,本來我以為你只是惡心了點,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個壞心眼!!”
俞聞清再懦弱此刻也反抗了起來,畢竟不用點力的話真的會被糊一臉,手死撐著床架子,脖頸使勁往上一抬,頭頂直接撞到了鄒博明的下巴,咚地一聲還不小,剛剛還拽著他領子的手突然就放開了。
等著俞聞清站定了回過頭,看到了鄒博明一張憤怒得近乎扭曲的臉。
“你完了!”他指著俞聞清的鼻子,因為憤怒整條手臂還有些抖,“今天我不把你的鳥踩死,我他媽就不姓鄒!”
鄒博明用力扒開了俞聞清,直接到他書桌上翻騰了起來,幾乎是拿到什麼扔什麼,連膝上型電腦都被鄒博明帶到了地上,磕碰出了巨大的聲音,但俞聞清一直沒去接,牢牢地站在衣櫃門前,更怕小鳥被他找到。
“學霸啊,是不是?”鄒博明手裡捏著俞聞清的實驗記錄本,來回翻著,“連著做了兩周的實驗了吧?出資料不容易吧?說啊!鳥呢!!”
俞聞清繃緊了嘴唇,硬是一個字沒漏出來。
接著實驗記錄本就被鄒博明撕了,還特意找了個臉盆出來,把本子放了進去,飲水機倒了熱水,根本不讓俞聞清有再複原記錄的可能。
“我問你鳥呢!?”
書桌上都翻亂了,還是沒找到一點蹤跡,注意力終於還是回到了衣櫃這,鄒博明還想像剛才那樣拽開他,可俞聞清的手牢牢抓住了旁邊的鐵杆子,怎麼都挪不開。
“俞聞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對不起,我給你換床單行嗎?”的確是他的鳥犯錯了,是他沒教育好,賠禮道歉也是應該的,“它還很小,連路都不太會走,不可能爬到你床上的。”
他們的確是上床下桌的擺設,可花生才剛剛回蹣跚地走兩步,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開啟櫃子,還要爬好幾階梯子到鄒博明的床上?!
“那你說我床上的是什麼?!”
是啊,俞聞清也覺得奇怪,床上分明就是花生的……沒錯,但怎麼都連不起來。
“我也不知道……”他只能如實說。
“今天你不把鳥交出來,我跟你沒完!!”鄒博明抓起泡了俞聞清實驗記錄的臉盆往下一砸,水濺得到處都是。
“真的對不起,但肯定不是花生弄的,我給你洗掉行嗎?”
“洗掉?”鄒博明露了個譏諷的笑,“虧我去年還扛下重壓沒退宿呢,果然惡心的人只會做惡心的事!!你就活該被所有人惡心!!”
一提到去年的事,俞聞清就低沉了下去,連頭都有些抬不起來,這事明明就……
“啾啾!!”
一隻小紫鳥把櫃門硬擠了個縫,探出了腦袋後用雞中翅頂開了櫃門,兩條腿還是太細太短,明顯沒什麼力氣,但翅膀好像長大了點,連毛都多了一些,仔細看的話——
竟然用雞中翅的肘那點著地,啼哩吐嚕地飛快奔向被它投屎的男人,幾乎是四蹄點地,跑出了草上飛的架勢,趁著鄒博明驚恐發愣的檔口,竟然直接順著褲腿用翅膀扒著爬上去了,照著他的眼珠子就啄了下去!
“啊——!”鄒博明發出了一聲劇烈的慘叫,下意識就要去抓這個摳在自己臉上的東西。
俞聞清大驚失色,趕緊走過去將小鳥從鄒博明臉上扒下來,雙手虛虛地捧著,本來應該責罵兩句的,但說出口的話語裡竟然帶了些驚喜,“花生?!花生你會飛啦?!”
小鳥根本不聽俞聞清說什麼,在他手裡瘋狂掙紮,還想著沖過去接著啄,嘴裡幾乎把聽到過的髒話都罵了一遍,可到底還是抵不過人手掌的力量,只剩翅膀和枯枝腿在那亂舞。
正當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宿舍的門被強硬地開啟了。
“你們發什麼瘋!”輔導員李珊來了。
嚇得俞聞清不知道該把小鳥往哪兒放,一著急扯開了褲腰松緊帶,直接把它塞進了秋褲裡。